身上的疼痛慢慢缓解,严颜却还是没有睡着,脑子里反而越来越清醒。她偏过脑袋,看向窗外,窗帘没有拉上,雨点纷纷扑向窗玻璃上。
向逸辰把毛巾和盆放进浴室回来,看她睁着眼,知道她是没了睡意。
“睡了这么大会儿,肚子饿了吧?让人送点吃的上来,好不好?”
严颜没有回答,眼皮眨了两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向逸辰不知道她是默认了,还是没听见,亦或是根本不想理会他。
连日来在严颜这里受到的冷遇,已经数不过来,这会儿,向逸辰反而放下心来,至少,现在的她,只能依靠她了!
没有得到回答,向逸辰默默让人送了汤上来,顺带着捎上了严颜喜欢的蛋挞。
他把餐盘放在*头,走到严颜身边,伸手将她抱起来。本以为她会有所抗拒,可出乎意料的,严颜很配合。
这让向逸辰或多或少感受到些鼓舞。
“来,多少喝一点,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要吃吗?”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严颜,在听到这话时,眼皮动了动,唇瓣也微微张开了。望着眼前的汤碗,眼圈又红了。
――这是唐越泽对她说过的话。
她皱了皱眉,埋怨到:“越泽,汤里的葱丝和姜丝没有择掉。”
她还是叫他“越泽”!
向逸辰点点头,答应着:“好,刚才忘记了,现在择掉。”
他握着筷子,将葱丝和姜丝一一挑出,有好几次筷子都差点从手中滑落!他的颜颜,现在还是他的吗?拒她是对着自己,可嘴里喊着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好了,择掉了,来,张嘴,有点烫,小口喝、慢点。”
他把汤匙递到严颜嘴边,严颜张开了嘴,抿了一口,尚未吞下,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滚入汤碗里,“滴答”一声,砸在液面上,那动静很小,却在向逸辰的感官里被无限扩大。
“怎么了?不好喝?”
向逸辰忍着心头翻滚的情绪,伸手擦去严颜眼角的泪水。
严颜缓缓抬起头来,两个人终于对上,视线正面相撞。她的唇瓣已经张合,嗫嚅着,“……还好,就是有点淡。”
汤的确是有点淡,白天医生来看过诊,说严颜血压有点高,要控制钠盐摄入。
向逸辰点点头:“嗯,是淡了点,为了你和孩子好,将就一下,嗯?这样,吃一口蛋挞。”
说着,向逸辰拿起餐盘里的汤匙挖着蛋挞里的黄色蛋黄心,她以前就只吃心,不吃外面的皮,他一直记得。
“来,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做的。”
他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样子,一如三年前。那个时候,严颜享受着这种照拂,以为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只是后来……
严颜盯着那一勺蛋黄心,许久,终于别过了脸,两行清泪同时滑下,滚进嘴角,“不要……不要……我不想吃!”
“……颜颜……”
向逸辰想严颜是清醒的,她其实一直知道他不是唐越泽,她喊着他“越泽”为的是折磨他还是折磨她自己?
***
“你走,要么让我走!”
严颜猛然转过头来看向向逸辰,她当然明白这个人是向逸辰而不是唐越泽!唐越泽已经走了,被他的家人带走了,以后他的一切也都跟她没有半分关系了!
“颜颜,你别激动……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
哼,虚弱?!真可笑!她生下来也是个健康康的孩子!从小到大,什么脏活累活没有干过?上大学那会儿,她还一人打多份工!虚弱这个词,什么时候和她扯上过关系?!
就是这个人,从她拉开医院的门,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她的人生就已经变得无法掌控、面目全非!
“哈……哈……”严颜笑起来,只是那破碎的笑容,刺得向逸辰眼底、心底都是一阵揪痛。
“都是你!都是你啊!”
严颜伸手拉住向逸辰的衣领,他的衣领大敞着,她的两手刚好抓紧两边。
借着这股支撑,严颜椅着向逸辰,质问到:“你为什么要指使陈晋文那么做?抢走他的律师楼?你什么都有了,就不能让我们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吗?
新闻是不是也是你做的?除了你,我想不出来,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向逸辰脸色一黑,他承认他是恨不能用诀种方法取代唐越泽,可这种事情,即使做了,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颜颜……不是……”
“不是?向逸辰,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有种做别没种承认!”因为激愤,严颜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拽着他的衣领奋力扯向两边。
向逸辰的脖|颈上,有一道细碎的金光闪耀着滑过严颜的视线,惹得她眯起了眼,动作也僵持住了。
这条项链,她当然认得!曾经是她的,他亲手戴在她脖子上的。她记得失忆的那段日子,他也戴着这玩意儿,有一回她想要碰,他还不肯,脸色也不太好看。
现在她倒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不能看!
动作有些粗暴,严颜伸手一把握住吊坠,按动侧边按钮,吊坠打开了,映入严颜眼帘的,赫然是当年她亲手放进去的那张她和他的大头贴合照!
“啊……”严颜微张着唇瓣大口吸着气,能不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他带着他们的合照,三年来空守着她,究竟是要怎样?
“为什么?向逸辰,这到底是为什么?当初那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