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泽的声音嘶吼一样穿透手机闯进严颜耳朵里,把个严颜吓得差点将手机滑落掉在地上。
“你在哪儿?”
唐越泽从没这么凶的对严颜说过话,别说凶了,就连大声都不曾有过。
严颜想,她犯错了,一定是这样。
“对不起,越泽哥,我错了……呜呜……”
“你个笨丫头,和人闹翻了,不知道回家?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你要让越泽哥担心死吗?”
严颜抹着眼泪,一边听唐越泽用“恶劣”的口吻教训着,一边点头。
苏听白抱着雪球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抱着电话在哭,因为不停的点头,长马尾一动一动的。
“嗯……越泽哥,你等等。”
严颜拿开电话,侧过头来看向苏听白,“小白,这里是哪里?”
苏听白微笑着报上了地址,他说话的时候瞥眼了严颜的手机,这丫头一点禁忌都没有,说话也没将话筒捂上,那一头恐怕已经听到他这个男人的声音了。
不过……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坏事。
眯起眼,苏听白的笑里含着锋利的刀,修长的手指在雪球身上一下一下轻抚着,深不可见底的瞳仁,蕴含着猜不透的心思。
“嗯……好,我在这里等着。”
严颜挂掉电话,转过身来面对着苏听白静坐着,并没有要将那通电话解释一下的打算。
“……谁?是你家里人?”
苏听白想,如果他不开口,这丫头是决计不会主动交代的,相处不过三五日,可是,他对她的性格算是摸得很透了。
这和苏听白有多关注她没有关系,只是严颜这丫头,真的是太简单了,无论是说话还是举动。
你千万别去揣测,因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意思。若是你不信,偏要去拐弯,那么……就是你在钻牛角尖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
对的,这世上根本不会有这么单纯的人――苏听白此后也明白了,她的单纯源于什么,而他正是使她变得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帮凶”。
“嗯,是,马上来接我回家。”
雪球从苏听白手上蹦下来,直窜入严颜怀里。严颜把手塞进它长长的绒毛里,老老实实回答了苏听白的问题。
苏听白当时就想问她,那个人要来接她回家,那么他这里呢?算是什么?可这样问一个相识短短数日的女孩,是否太过唐突?
自尊,不容许苏听白问出这样的问题。
苏听白想着,来接她的这个人,会是向逸辰呢?还是唐越泽?
心中尚未有答案,门铃声已急促的响起,苏听白一挑眉,严颜已抱着雪球跑向门边,那副急切的样子,让他立时心里不是滋味。
唐越泽来的很快,黑短发被风吹响额后,额前那一缕酒红色的有些翘起。
“你个坏丫头!”
严颜才刚一打开门,就被唐越泽抱进了怀里。
唐越泽性格一向温和,像这样情绪浓烈而张扬的时刻并不多,严颜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急速跳动的心跳,却反而安心了。
――太好了,越泽哥来接他回家了。
***
穿着休闲毛衣、棉布拖鞋的苏听白,一身giioaani正统西服的唐越泽,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唐律师,请。”
苏听白把一杯绿茶递到唐越泽面前,唐越泽又恢复了一贯谦和有礼的君子模样,笑着接过:“谢谢苏先生,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们颜颜……脑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苏听白微一颔首,礼貌客套的对白,算不上寒暄。
“唐律师,恕苏某冒昧,请问您和颜颜是什么关系?”
这话,的确是冒昧了。
“嗯?”唐越泽眼角闪过一丝诧异和不悦,“她是我未婚妻。”
男人之间的默契,两人四目对视,空气里有明灭的火花四溅,无声的较量,敌意彰显无遗。
苏听白勾起嘴角,未婚妻?那么颜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应该是他的了?苏听白不喜欢唐越泽,拒他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可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楼梯口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是严颜换好衣服抱着手袋下楼了。
“越泽哥,我好了,可以走了。”
她这话语里,全是对唐越泽的依恋和对苏听白的毫不留恋!唐雨泽弯起嘴角和眉眼,苏听白阴沉了一张脸。
唐越泽走近严颜,极其自然的将严颜揽在怀里,接过她手里的包挎在肘间。
“那苏先生,唐某先谢过了,改日一定好好再谢谢苏先生。”
“走吧,颜颜。”
严颜点着头,被唐越泽揽着二人一同走向玄关,苏听白一直眯眼看着,手指在薄唇上抚摸着――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啊!从来没被哪个女人如此漠视过,这感觉很不好。
到了玄关处,唐越泽习惯性的弯下身子去替严颜换鞋。
严颜突然把脚一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越泽哥,你等我一会儿。”
她转身跑向客厅,漆黑的眼睛直望进沙发上的苏听白眼里。那一刻,苏听白觉得,她的眼神穿透了一切喧嚣,只为了他一个人而闪耀。
身量近190公分的苏听白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期待着严颜小小的靠近。
严颜走到他面前站定,从包里掏出一支护手霜递给他。
“你画画的时候,要注意保护手啊,你的手指那么漂亮,还有啊……不要忘记给雪球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