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汪沛从九王府回来之后选择了沉默,没说不行,也没说行,便紧接着马不停蹄的去往了西山含别院。
最终敲定西山别院为最佳休养地,几家欢喜几家忧之后,便纷纷各自忙活了起来,或是安排清理,或是安排拾掇东西,又或是安排人员派遣。不只姬府,便是九王府也热热闹闹的操弄了起来。不过一天时间,九王府便遣出了十名家奴前去姬府的西山别院,做清扫。生活常用物品,更装了满满的五大车。俨然是如搬家一般的做派,极为高调。
待到姬府的马车跟下人抵达别院之时,那边已然做的热火朝天,那一出的反客为主,倒叫他们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董思阮自姬府出发去往西山别院是在三天之后。那一天,老夫人跟姬云汐一同前去送行,更为她又填了几样她们想得到的东西做备。
姬无双腿上的伤,那几日下来已然无甚要紧,便送董思阮过去。
董思阮穿越数日,终于可以有机会出门自是喜不自胜。马车上更频频探出脑袋去瞧,拒顾妈妈多番提醒:“小月子里吹不得风!”
她仍是忍不撰车窗帘弄开一个小缝隙去瞧,口中说着:“就看一下下,一下下!”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姬无双的马车正好行至她的旁侧,她帘子一撩,瞧见的光景,却是一身素锦白衣的姬无双,端坐在车中,认真瞧着手中的纸张,时不时提笔勾画一番。
董思阮这般看着,不自觉得有些痴了。心道:美人如画,这一番光景,却也实在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了。
不过,也就是可观而已。
那厢姬无双,结束最后一笔,唇角不自觉一勾,凤目一抬,却是端端的对上了董思阮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笑问一句:“好看吗?”
董思阮以为他的注意力都在他面前的那些纸张之上,却哪里想到他会发现自己?当下窘迫十分却是下意识的招了实话:“好看!”
姬无双似也没想到她会答的这么爽快,一时失笑道:“那,夫人换到这边来,为夫叫你看个够如何?”
这话一出,那边就先有人扑哧笑了。
董思阮微恼,手一扬,放下帘子,也没了兴致再看,郁郁般顶了回去道:“要换也是你换过来给我看,我才不过去。”
这不过一句逞口舌之快的话,却哪里料到姬无双就当了真。当即下令停下马车,更换了位置。
董思阮这一下彻底失去了看风景的兴致,对着姬无双的那张脸心下懊悔不已。最初从姬府出来,是自己她强烈要求与他分车而行的,没想到中途却又变成这般。
终于明白“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道理。
待到再出发,她跟姬无双两两相对,再听到他一句:“这样总可以了吧!”时,简直想要去撞墙。
可以屁啊!
半晌,董思阮才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我就那么一说,你也就那么一听,你还来真的,这么认真?”
“我一直很认真!”姬无双面色微敛。
“认真什么?做戏啊!”董思阮忍不住口中带刺,讽道,“哦对了,现在还在城内,想必适才不少人看到了你对我的‘言听计从’跟‘宠爱’了吧!”
姬无双闻言,看了她几眼,却是选择了缄默不言,显然没了跟她说话的意思,低头又去弄那些刚刚搬了过来的公文纸张。
他的这种反应,摆明了不想跟她再展开这样的谈话。董思阮心下了然,自己这样无根无据的胡乱猜测,是有些过了。说到底是自己让他过来的,他纵然有心做戏给世人看你,那也是在她的推动下做的,她又有什么好埋怨的?
董思阮被人撇在一旁不予理会,自己也是郁郁的,正昏昏欲睡间,就听姬无双的声音,说道:“困了,就躺下来!”
董思阮意识迷离间,听到这一声,勉强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手中仍然握有公文一类的东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是在看公文,还是在看我啊?”不论是上次还是这次。
“在看公文!”姬无双回了半句,留了半句:只不过视线也不曾离开过你。
“三心二意!”董思阮四字评定后,自己慢慢挪动着躺在一早就铺好的毯子上睡了。
姬无双拿了自己脚边的披风为她盖上,问:“冷不冷?冷的话到我跟前来。”
董思阮没说话,翻了个身,把背留给了他。
姬无双无奈一笑,正待拿了公文去看,就听外面有人说道:“大人!九王爷府上的马车!”
姬无双闻之蹙眉:“在哪儿?”
那边回道:“在城门口!”
“几辆?”
“三辆!”
“先过去招呼一声!”
“是!”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云砚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阿阮在何处?”
姬无双窗帘一掀,颔首一礼,道:“她这会子睡了,下官亦是行动不便,怕是不能给殿下见礼了。”
云砚三步并两步,不信似的自己去掀了车帘。就见里面缩着董思阮已然睡意朦胧,那一瞬的光亮叫她不自觉的蹙了蹙眉,然后冲他摆摆手,懒懒道了一句:“你来送我?谢谢啊!”
逆光中董思阮看不清云砚的表情,不过从之前的对话,推断了来人的身份。象征性的寒暄两句。
云砚不答问:“你可还好?”
“嗯c着呢!”董思阮阂目回了这么一句,不知道他这一句是不是意有所指。
“那就好!我送你去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