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阿瑶妹妹怎么没一起过来?”卢绾从自己的营帐里走出来迎面便碰上了韩信,他这时候稳住心神才发现平日里跟韩信如影随形的阿瑶竟然不在。
“她跟来干什么?你怎么突然对阿瑶这么上心了?”韩信奇怪地看了卢绾一眼问道。
卢绾一听韩信语气不善,心道要坏。这殷盖是刘邦的表弟都因为觊觎阿瑶而被韩信怀恨在心找个理由给斩了。要是让韩信怀疑自己也对阿瑶别有用心的话。“我就是奇怪阿瑶怎么没跟随在将军身边。”卢绾连忙辩解道。
“你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出发。”韩信挥了挥手说道。他对卢绾有没有别的心思不在意,他这次过来找卢绾只为了陈仓道的事情。陈仓道又称故道,是陈仓县以南的一条小路,从这里出汉中的话可以直抵关中腹地,打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出发?去哪?”
“对了,你知道陈仓县在哪吗?”韩信这才想起自己连陈仓县在哪都不知道,又去哪里寻那故道。
卢绾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跟着汉王入汉中以后就没离开过南郑。”
这下可不好办了,自己等人连个具体方位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去寻路。这茫茫汉中,十万大山里面想要找出一座县城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行吧,对了,今晚我住哪?”韩信再一次发挥了他的优点,想不明白的事不去钻牛角尖,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都是在汉中的境内,到时候多带点人再怎么也丢不了。
卢绾连忙掀起门帘探手道:“将军,其他营房恐怕将军住的不舒服,所以我就将我的营房给将军腾出来了。”
韩信闻言挑眉道:“我住你的营房,你住哪?”
卢绾笑道:“末将愿为将军放哨守夜。”
韩信笑了笑不置可否,这卢绾也忒会讨好上级了。为了改善自己跟韩信的关系不惜让出自己的将帐,还甘愿在帐外守夜放哨。韩信也知道了卢绾的心思,他就想逗逗卢绾,毕竟是要将他当作心腹来培养的,适当的玩笑可以拉近上下级的关系嘛。
可韩信这一笑把卢绾给整毛了,他本来还在表忠心呢,这一番话说的让他自己觉得虽然不足以感天动地,可是韩信至少得给他几句鼓励的话吧,可是这一笑是什么意思?
卢绾见韩信半天没回应,只是昂着头四处观望,只得又试探地问道:“将军,您休息吧。末将为您放哨?”
“恩,行。我睡去了。”韩信点了点头,竟然就此绕过卢绾,甚至连一点赞许的眼神都没舍得送出来。
这下卢绾彻底傻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这靠着栅栏睡了一天腰酸背痛的,这要再站一晚上的岗还活不活了,这才是真正的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呢,要求是自己提出来的,总不能又被自己否决吧。
“是,将军慢走。”卢绾苦着脸将身子一躬到底。
韩信看着愁眉苦脸的卢绾,“噗嗤”一声乐了出来:“逗你玩呢,你快去睡吧。”
“啊?”
卢绾的手松开了帷帐的帘子,傻傻地站在帐外。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韩信说的“逗你玩呢”是什么意思:“这,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卢绾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又掐了掐脸,还是疼。要说卢绾虽然有野心,可脑子是真的不是特别好使,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就比不上灌婴。要不怎么灌婴是校尉他是将军长史呢?战功是一方面,还得看你会不会讨好上级。
人家灌婴以前在沛县逢年过节都会叫刘邦来家里吃饭,可他卢绾家徒四壁,还不如刘邦呢,反而是经常去刘邦的家里蹭吃蹭喝。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所以人家灌婴从韩信一句话里就能揣摩出韩信的意思,而卢绾就要拿斧子凿了。
不过卢绾虽然脑子不如灌婴,可胜在近水楼台。而且别忘了他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一般有野心的人都善于把握住从身边经过的机会。譬如这一次,他将自己的营房让给韩信居住,而自己则是随便找了个士兵的营房住了进去。对于这一举动韩信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心里也是看得明白。
第二日一早,卢绾就端着水盆在将帐外面等着了。而此时的韩信也再躺不下去翻身起来,头一天才刚睡了一天,这晚上又让他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所以他几乎是在太阳洒落第一缕光辉的时候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刚一出营帐连懒腰都没来得及伸一下,他就看见卢绾端端正正地跪在门口,身前放着一个木盆。
“将军,梳洗一下吧。”卢绾听得身前异响,知道是韩信起来了,毕恭毕敬地说道。
“恩,你进来吧。”韩信暗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又转身走回帐内。
卢绾将木盆放在一旁的桌上,又垂手退到一边。这一幕看得韩信不禁纳罕:“你这是怎么了?我要吃人吗?”
卢绾回道:“末将得将军赏识深感荣幸,唯有”
“你打住,打住。”韩信连忙摆手,好么,这是开窍了啊。其实卢绾昨晚回去以后前思后想,百般不得其解,他是实在想不明白韩信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对自己的态度,经过一晚上的冥思苦想,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韩信赏识他的才华。
“将军,末将说的不对吗?”
韩信突然正色道:“你记住,我不是赏识你。”
“那是?”卢绾更迷惑了,既然不是赏识自己,那你干嘛对我这么好,难道有什么阴谋?
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