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镜,你先坐下。”
“不,我要先听你说……”
阮明镜僵直了身体,被侯远靳轻轻推到床边,扶她坐下来。他摸着她的长发,俊脸闪过一丝高深莫测。小镜是失忆了,可是小镜的聪明与任性还在,她就是那个她,跟后来养成隐忍温和性格的阮明镜不同。她的眼睛里不揉沙子,性格也不温柔,任性娇蛮,唯有对自己的满腔爱意,丝毫没有减少。
是幸,也是不幸。
阮明镜一眨不眨看着他,他薄唇微启,吐出令人震惊的话:“金姨和小意是被义父接到侯家的。十年前桃南镇发生泥石流,房子全被压塌,茶田也被毁了,义父可怜她们母女俩没人照料,就把她们接了过来。后来,义父跟金姨结婚,将小意改了侯姓。你说你觉得很久都没回过侯家,除了实习,也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她们母女。我迟迟没有告诉你,就怕你知道后会伤心。”
阮明镜只觉得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娶了金姨,小意真的变成了我的妹妹?”她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清澈见底的眼睛定定看着侯远靳,似乎在分辨他有没有骗自己。
侯远靳点了点头。
侯远靳这番话,一个字不假。
当初确实是侯明翰将金知莲母女接到侯家,也确实跟她结婚,改了阮小意的姓,只不过目的不一样。侯明翰将死之际留了条后路,希望阮明镜能彻底脱离侯家,谁会想到他老人家当初费了那么多心思,阮明镜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阮明镜此刻懵里懵懂的,要求看证据,侯远靳深知她不死心不罢休的本质,果然拿了一沓文件过来了。法律文件一个个摊开,白纸黑字,红色印章,亲笔签名,全都是如铁的证据,她的血突然就变冷了。
“小九哥哥……”阮明镜拉着他的手,轻声哀求。
“不要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能赶走金姨和小意,她们有权住在这里。”侯远靳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乖,你要是不乐意理她们,就不用理,专心看我一个人就好了。”
阮明镜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侯远靳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蛋。
一说到吃,阮明镜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嗯我想吃你做的舰仔粥!”
舰仔粥三个字一出来,侯远靳的脸色就顿时一变,冷酷与阴沉如同流云飞速闪过。年少时他最爱煮舰仔粥给阮明镜吃,两人决裂后,他因为恨她,再也没碰过。在泰国养伤的时候,小孟不小心将舰仔粥端到他面前,还惹得他心头不快,几欲杀人。
“小九哥哥,你怎么了?”
侯远靳收起眼底的情绪,含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什么,我在想该如何做得更好吃。你今天也累了,先上床睡一觉,等我做好了,再叫醒你好不好?”
阮明镜的心跟着他走,他一说累字,阮明镜的倦意就袭上心头,乖乖的点了点头,侯远靳抱着她上了床,帮她盖上被子,转身去拿玩偶。阮明镜紧紧拉住他的手,眼睛半闭,朦朦胧胧:“小九哥哥,不要走……”
侯远靳心中一软,拍拍她的小手,宠溺地说道:“我不走,我看着你睡。”
阮明镜得到保证,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渐渐沉入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