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迟楠声音添了几丝温柔,或许是被阮明镜语气里的哀伤触动,又或许是阮明镜的错觉。
阮明镜又不说话了,迟楠感觉到她不愿提及,便换了话题:“那就说说你的梦吧。”
阮明镜松动了些。
“我常常梦到小九哥哥浑身鲜血的样子,我很害怕,可是又不愿醒来。因为一旦醒来,或许就看不到小九哥哥了……梦见他也是很难的,我只有在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梦见他。梦里的他不会说话,只会吓我,有时候我好想打他,骂他,气他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但最后往往又不舍得。”
迟楠嘴角抽搐:“你梦见一个死人,还不愿意醒来?”
阮明镜愣住:“死人?”继而又像醒悟过来,苦笑着道:“他在我心里,的确是死了。”
“阮老板,我有办法帮你。”迟楠给了阮明镜一丝希望,阮明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迟楠啪嗒点燃一支烟,烟雾在阳光中袅袅上升:“我认识一个医生,医者仁心,更何况他还是个翘楚,在精神病领域非常有研究……”
阮明镜听到这时,捏紧拳头,气愤地捶床:“迟楠,你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迟楠哈哈大笑。
在两人成为朋友后,迟楠没少拿这件事取笑阮明镜。他嘴巴又毒,每次都气得阮明镜郁结于心,恨不得狠狠打他一顿。在迟楠的笑声中,阮明镜心中豁然开朗,挂掉了电话,爬上床睡着了。
下午她去花漾别墅送画,李茉子披着睡衣出来,神态慵懒,春光乍泄,指挥人将画挂在卧室。阮明镜见她不停揉自己的脸,细看之下,发现有些红肿,指痕印还留在上面。李茉子见她盯着自己,忙放下手来,柳眉倒竖:“看什么看?”
不让看,那就不看好了。阮明镜移开目光,四处看了看,问道:“李小姐,你想把画挂在哪里?”
“卧室。”
可卧室里还睡着杨间睿,听到动静,猛然坐起身来,工人们全愣住了。阮明镜也没想到杨间睿在睡觉,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最后冷哼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阮明镜走后,工人面面相觑,杨间睿冷着脸,皱眉道:“出去!”
工人们退出去了,李茉子进到房间,依偎在他胸前,软语道:“间睿,怎么啦,不是说好要挂在卧室的吗?”
杨间睿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两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她怎么来了?我不是要你告诉画廊,不要她来吗?”
“她?”李茉子眼睛一转:“她愿意来。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我又拦不住她!”
杨间睿凝视她半晌,最后道:“你不要太过分,连我的话也不听,以后有你吃亏的地方!”李茉子不以为然,装作听不懂:“既然你不喜欢挂在卧室,那我就挂在书房好了。”不待杨间睿说什么,她飞快地走到外面,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
因为阮明镜对挂画很有研究,她又在花样别墅住过几年,很清楚挂在哪里最好。但是她每提一句,李茉子就反驳一句,最后她噤声了,李茉子又酸溜溜道:“阮老板,你离开花漾别墅这么久,很多东西都变了。我到没有什么,一切都按间睿喜欢的来,什么地方放什么,我比你清楚。”
阮明镜点头:“我看得出来。那么一切就按李小姐的意思办吧,我先出去好吗?”
李茉子道:“干嘛出去呀,你不监工,万一挂的不好看,到时候也是侮辱这幅一千三百万的画。”
阮明镜实在忍无可忍:“李小姐,那可以请你暂时闭嘴吗,或者请你先去换件见人的衣服,你这样我实在没办法跟你谈,工人更没有办法工作。”
李茉子脸色一沉,美眸中射出毒辣的目光,在阮明镜脸上刮着:“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愿意穿什么就穿什么,轮不到你这个送画的指手画脚!你当你还住在花漾别墅呢,还是那个身娇体贵的董事夫人,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很快你就会连这些工人也不如!”
阮明镜怒道:“你说什么?”
李茉子撇嘴:“你听到什么,我就说了什么!”
阮明镜噔噔跑到楼上,一脚踹开门,杨间睿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穿到一半,冷不丁听到门被踹开,回头一看是阮明镜,又默不作声地穿衣服。李茉子见阮明镜朝楼上跑,气得要死,也跟着跑上来,伸手就要去抓阮明镜的头发:“贱人,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阮明镜先避开李茉子,走到杨间睿面前,仰着头怒道:“杨间睿,我跟你离婚了是没错,可是有什么仇怨大家都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找我麻烦?”
杨间睿潦草德扣了几粒扣子,理了理头发,目不斜视:“明镜,说话要讲理,我可没有找过你麻烦。”
李茉子冲过来,又要去挠阮明镜的脸,阮明镜连忙躲到衣柜旁边:“你还说没有”杨间睿长臂一伸,一把抓住李茉子,李茉子头发散乱,姣好的脸几近扭曲:“间睿,她欺负我,这个贱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杨间睿忍住打人的冲动,拎着李茉子,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回身关门,咔擦一声反锁了门。茉子傻眼了,拼命挠门:“间睿,你为什么锁门,你和那个贱人要做什么?开门,开门啊!”
任凭李茉子在外面乱喊乱骂,杨间睿不为所动,他坐到卧室一边的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浓烈的苦香弥漫,味道不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