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将孩子接在了怀中,忽然垂下了头,嚎啕大哭。
胡來等人的脸上齐齐的露出了不忍之色,可以说,陈蛟走到今天完全是他自找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太好强,太看重手中的权利,太想着出人头地了。
只是,遮天从当初那一个县城里的小社团,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不断的吸收新鲜的血液,招揽各路强人,这些人的到來,让陈蛟的野心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在出头的希望越发渺茫之后,他终于选择了最不该走的一条道。
虽然路已经走下了,而且是他自己一步步走过來的,可此时看到他的悲苦,胡來等人还是心中涌出浓郁的悲伤,如同此时的韩雨一般。
“安心呢,”
陈蛟终于在痛哭中抬起头來,他狠狠的用袖子一擦,四下张望。
忘语眉头微拧,沒有听到刚才陈蛟讲述的他,冷声道:“她不愿意跟着來,而且,我们接孩子的时候,她还想试图将孩子杀死,”
“什么,”众人一惊。
胡來立即咆哮起來:“阿弥他妈的陀佛,他奶奶的,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妈的,我现在就去宰了这个灭绝人性的玩意,”
“不,我不相信,”陈蛟却在此时,陡然站了起來。
忘语神情冷冽,不满道:“难道你以为我在这里欺瞒你,欺瞒老大不成,”
“老大,我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不过,我依然还有一个请求,”陈蛟转过身,面向韩雨。
韩雨静静的盯着他,两眼似乎能够看见他内心深处似得,略一点头,吐出了两个字:“去吧,”
陈蛟感激的一拱手,也沒有多说,一咬牙,走了。
“老大,这小子不会趁此机会跑了吧,”胡來拧眉。
武柏嘀咕道:“应该不会,可是,怕就怕他通知幽冥会……”
韩雨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该不会是都沒事做了吧,按照约定,立即展开对幽冥会的行动,至于陈蛟,他连孩子都留了下來,你说他还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吗,”
一干大将这才不敢多说,立即拧身去了。
韩雨想了一下,任由手下的人发动对幽冥会的进攻,自己却在胖子和狼的护卫下,朝着方心所住的地方赶去。
此时的方心,一脸落寞,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惶之后,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离开这里。
她不是一个笨蛋,遮天表现的如此强势,甚至明白告诉她要进攻幽冥会了,她自然不愿意留下來冒险。
至于给李德波送信,不,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若是送得了真消息还罢了,若这消息有误,岂不让幽冥会误会,最为要紧的是,若遮天真的会在今天拿下幽冥会的话,她跑去送信那就是同犯,遮天的人还能放过她吗。
她也知道自己在陈蛟一事中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角色,所以,极力避免这种麻烦。
好容易整理好情绪,收拾好行囊,方心到了外面的车库中,将车取了出來,便将收拾的包裹和金钱细软之类的东西朝里放。
便在这时候,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來,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气是那么大,以至于瞬间就将她摔到了车上。
“啊,你……”方心想要喊骂,忽然看清楚了站在眼前的人,生生将涌到了嗓子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就算觉得自己跟陈蛟好上了,是一种命运的错误,可是,陈蛟毕竟也是遮天的悍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在这个时候,她生怕激怒了对方。
陈蛟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孩子呢,”
方心目光躲闪:“被,被抢走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搬家吗,”陈蛟声音冰冷。
方心咬紧了嘴唇:“他们太凶了,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她话沒说完,便突然尖叫一声,一柄漆黑的匕首顶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那你为什么不跟孩子在一起,”陈蛟怒了,声音森冷,好似钢刀。
方心先是惊恐,可是,马上就化成了怒火,他猛的一推陈蛟:“我跟,我怎么跟他们在一起,他们都是大男人,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他们要抢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若是有本事,就去将他们杀了,你拿着把破刀,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什么,有本事,你把我也杀了啊,來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陈蛟嘴角微扬,忽然露出一丝阴冷无比的笑容,在方心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手中的匕首便陡然加速一划,在她的咽喉间抹了过去。
他相信忘语的话,韩雨既然提前帮他将孩子都救了出來,根本沒有再从方心的身上欺骗他,因为沒有那个必要。
所以,他恨。
他不恨眼前这个女人的无耻,自己的下水有她勾引的嫌疑,可关键还是自己的内心不够坚定,他也不恨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冷漠无情,他们之间本來就是一场错误和交易,可以说都是不由自主,难全己身。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要杀死他们的孩子。
那是她所生,可那孩子却是他陈蛟的血脉,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孩子的亲生母亲竟然会对他生出杀念。
当韩雨赶过來的时候,方心已经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而陈蛟正跪坐在一边,染血的匕首在手中慢慢的朝自己比划着。
韩雨心中一惊:“陈蛟,你干什么,千万别干傻事,快把家伙放下,”
“老大,陈蛟对不起你,对不起梁欢和那么多社团的兄弟,我所犯下的罪孽,已经无法洗清,唯有用我自己的鲜血,來偿还一些利息,剩下的债,我陈蛟愿意來生一点点的还给他们,”陈蛟手中的匕首稳稳的停在了自己右边的胸口,然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