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拿眼睛悄悄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也都是从社团中挑选出來的精锐,算的上是身经百战,可是,此时虽然沒有脸色苍白,却明显的露出了紧张不安的情绪。
反观韩雨的手下,只是平静的组成了一个个的三角形,然后,这些小的三角形又组成了一个大的三角形,将韩雨和她围在了中间。
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防御阵形,更主要的是,为了进攻。
因为站在这个三角形最前面的,正是沉默无语被称为墨风的那个人。
这,就是差距吗。
罂粟心中轻叹一声,缓缓道:“这些人都是北寨的精锐,想不到,那乌克拉竟然倾巢而出,对不起,这次只怕姐姐要连累你了,”
“是否连累,现在说还为时过早,”韩雨两眼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敌人,轻声道。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招,”罂粟诧异的扫了他一眼。
韩雨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我的手下,也不是超人,三十影杀,可以杀掉他们两三百人,最后也还是难免败亡之局,不过我认为,咱们的对手,并沒有多少敌意,”
“哦,”罂粟又瞄了四周一眼,只见北寨的精锐,一个个虎视眈眈,她实在看不出这些人从哪儿表现出了友好之意:“我怎么觉得,他们恨不能立即杀了我们呢,”
韩雨轻笑道:“那他们刚才怎么不动手,一阵弩箭,吹针,足以杀我们个手忙脚乱,抢占先机,”
“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沒有部署妥当,”罂粟沉声道。
韩雨不出声了,北寨的人出现的井然有序,说明他们并不是从后面追过來的,而是提前在这里做好了准备,而伏击,打的便是一个突然性,现在他们沒有动手,反而将阵势摆了出來,自然是另有所图。
“大祭司,”前面北寨的人,缓缓的分开,然后露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长者,须发皆白,穿着一种极为古老的传统服饰,在一个恍如虎豹般的年轻人搀扶下,缓缓的走了出來,罂粟一见,便立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老者正是北寨的大祭祀,年轻人则是乌克拉手下的悍将,南斗。
“罂粟丫头,这才几日不见,你这丫头的手段,就已经变的如此高明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大祭司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來,带着一种长者的风范和岁月的气息。
最为难得的是,他竟然说的是汉语,显然是认出了韩雨等人并非苗人。
罂粟微微一笑:“祭祀爷爷,您过奖了,我这点小手段,比起乌克拉族长來,只怕还要差的远了,倒是您,身体不仅还是那么的硬朗,而且,目光如炬,我们这些后生晚辈的一点小手段,在您那里只怕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呢,”
“呵呵,行了丫头,你就别在那里给我灌mí_hún汤了,”大祭祀手扶法杖:“你与外人联手,杀害我北寨苗人之主,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给我北寨族人交代呢,”
“其实,您就是不说,我也准备让人将东西给您送过去的,现在既然您问了起來,那我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罂粟微微一笑,轻轻的一拍巴掌。
巫灵立即从手中,将一个小巧的录音设备拿了出來,里面顿时传來了乌克拉的声音。
声音并不大,可是,此时众人全部屏气凝神,所以倒也听的十分清晰。
乌克拉如何分配手下,甚至是打算干掉大祭祀的事情,全都落在了众人的耳中,巫灵在见到乌克拉的时候,悄悄的将一个窃听装置,安放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乌克拉呢根本沒有丝毫的察觉,所以根本沒有一点避讳。
甚至,在路上他是如何逼迫巫灵,如何打算对付罂粟的种种手段,也都清晰的表达了出來。
而后,巫灵又将乌冬薄自己招供的,他是怎么在乌克拉的支持下,跟幽冥会相互勾结,如何出卖苗族秘密,以壮大自己的计划也都放了出來,在來这之前,罂粟便已经准备了足够的证据。
大祭司的脸色越來越难看,一众北寨的人,也悄悄的将手里的家伙垂了下去。
“祭祀爷爷,真正背叛族人,挑起这场战争的不是我南寨,不是我罂粟,而是乌克拉,乌冬薄父子,罂粟虽然俘虏了乌冬薄,却也沒有将他杀掉,而是避开了我的母亲和族人,前來将他归还,为的也是希望,我们南北两寨能够和平相处,希望我们的族人,能够过上平静的生活,”
罂粟用着苗族土话大声表述着自己的立场:“可就算是这样,乌克拉依旧沒有放弃他的野心,所以,我也是不得不将他击毙,为了自卫,”
“可你,毕竟还是杀死了我们的族长,”大祭司目光紧紧的盯着韩雨,这一次他说的依旧是汉语。
韩雨微微一笑:“那您可以选择为他报仇,我可以保证,今晚将会成为北寨最后的历史,它的族长和几个勇士死了,大祭祀死了,青壮折损大半的北寨,想來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看到的,”
“年轻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大祭司缓缓的道。
韩雨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吐了一口气道:“你就当是好了,”
大祭司紧紧的盯着他:“这么说來,杀死乌克拉的就是你了,”
“不是我,是他,”韩雨随手指了一下身边的李归宗。
大祭司点了点头,忽然对着罂粟道:“如果你能够将他交给我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追究你杀死族长的事情,因为他的确是违背了规矩,”
罂粟想也不想便道:“祭祀爷爷,对不起了,这个问題我不能答应,黑衣不仅仅是我的朋友,生意伙伴,更是我的恩人,要是沒有他,只怕我还落在乌冬薄的手里,南寨沒准已经被北寨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