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声响起,舞女们曼妙的身姿落在这几人眼中好似无物般,对面的几人只得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闷酒,原本有百官上来给哥舒九敬酒的,都一一被夙千隐挡了下来。.
顿时席间有人窃窃私语在交谈,这凌云阁阁主怎么这么快便厌了浅鹤,又和玄皇扯上了关系?每个人都还记得当时两人来的第一天可是互不相识的,莫说交谈,就连眼神都没有过。
才这么短短的时间之中,两人的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么纠葛,人们反而有些同情的看着那有些孱弱的浅鹤,他的面色白皙,隐隐透出些病态。
大约是这位凌云阁阁主喜新厌旧吧,每个人都摇了摇头,当真是无情无义。
一曲舞毕,哥舒霄清了清嗓子:“本皇听说了几位皇上明日就准备回国了,这些天栖霞有些缭乱,直到现在遥儿都还下落不明,对于各位的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千万别怪罪。”
虽然哥舒霄明知道哥舒遥是被九所掳走,但是对外宣称是被刺客带走,所以并没有将此事怪在夙千隐的头上,几人都举杯相迎,哥舒九则是倒了一杯热茶,几人虽然不和,面上还是要寒暄几句。
哥舒九手轻轻扶着腰,泄和腰痛了一天也不见好,面具下的她脸色也并不好,众人自然发觉了今日哥舒九的不同,平日她最喜欢的便是酒,今天却是滴酒未沾,因此心中都有些担忧。
百里浅鹤手中执着白玉酒杯,斟酒一杯,“阁主向来不最喜欢饮酒的么,浅鹤敬你一杯。”他微微举起手,邻近的人听到他的称呼未免觉得奇怪,两人本来是有婚约在身,不过又没有行礼,所以两人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
哥舒九正欲说话,旁边的夙千隐已经端起了酒杯,“阁主今日身子不适,由朕代替她饮下这杯酒,请。”
啧啧,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眸看着,这落遥公主还没有找到,玄皇就迫不及待对凌云阁阁主示好,而这阁主不理会自己有婚约在身的浅鹤,反倒是和玄皇走得这么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只有在场的几人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当日的白九卿早已经葬身在了冰洞之中,如今在大家面前的才是如假包换的哥舒九。
浅鹤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捏着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阁主才是我的妻子,玄皇该娶的人是落遥公主才是,你有什么理由替我的妻子代酒?”
风波起,此话一出,四周一片静谧。
哥舒九眉头一皱,直接道:“你我未成完婚,又如何算得上夫妻,浅鹤公子说话还是斟酌些好,本主身子不适,饮不得酒水,让人代酒又有如何?”
偏袒,这无疑是赤裸裸的偏袒,这出好戏是越来越好看了,众人都没有想到她会明目张胆的直接偏袒玄皇,每个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生怕一眨眼就漏掉了好戏。
一时间又有人有些同情百里浅鹤,百里浅鹤的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原来阁主是这般无情之人么?趁我酒醉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又翻脸无情,我……咳咳……”浅鹤忍不住咳嗽起来,一旁的人看得揪心不已。
却见他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那抹刺红引人刺目,原本想要看好戏的人瞬间收起了心思,纷纷在心里对哥舒九指责起来,无疑就在一瞬间形势颠倒,哥舒九成了人们眼中那负心寡情之人。
人们面上不好明说,但是眼神之中已经带有指责之意,更有甚者看着夙千隐的目光也有些不善,哥舒九气急,这百里浅鹤就是故意要来气人的。
他吐血不假,分明是因为中了寒毒,在这个节骨眼上吐血,就好似自己抛弃了他一般,座下的人大多都是她曾经的子民,她怎么能容许她们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正欲发火,一旁的夙千隐却是拉了她的手,他的手指有些凉意,很快将她的理智平息下来,恐怕浅鹤这么做就是为了逼得她现在就承认自己的身份。
哥舒九是一定会用自己的身份现身,但绝不会是现在,现在她一旦现身,必定会引起纷乱,如今的朝堂不再是她五年前的模样,在她还没有处理好所有的事以前,她是绝不会现身。
脑中顿时清明了下来,百里浅鹤大约就是想要激怒自己,方才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她缓缓坐了下来,“既然身子不好,就好生休养着。”语气淡淡,听不出她话中是担心还是什么意思,只有哥舒九自己明白,她这句话是警告。
哥舒霄看了半饷,这才开口:“浅鹤公子若是身子不适,可先行离去休息,本皇宣太医给你看看。”
百里浅鹤却是放下了酒杯,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下的幽森,“多谢女皇陛下,那在下先告辞了。”说罢他踉跄着起身,在众人的眼中他的身体就好似一片落叶般,好似一阵风吹来都可以将他吹落。
待他出了大殿,方才还有些佝偻的身子顿时直立,那带血的锦帕被他毫不犹豫丢弃,西风的身影出现,“主子,你的寒毒不是已经被治愈,为何方才……”
浅鹤眼眸闪过一片寒光,“除了你,还会有何人知道我的寒毒已解?”
西风恍然大悟,原来方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误以为他的寒毒未解,而且不过就在片刻之间,就让所有人对他心生同情,从而觉得哥舒九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将来即便是她恢复了身份,人们也会记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