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宫中,无人知道在床下竟会有一个暗道,这暗道便是直接通往宫外,在当初九卿决定选择这条之时便曾经告诉过夙千隐,若下次她再进宫,便让她住翠微宫。
可是她千算万算也算漏了最重要的一条,她不会知道她这大半年来居然是失忆了,失忆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床下面有暗道?
或许夙千隐为的便是让她这一世平安度日,再不要像从前那般不顾一切的付出,夙千隐当然也没有算到,即便是失去了记忆的九卿仍旧对他一片痴情,在失去了凌云阁,身旁没有一个人,还没有武功的前提下她都仍旧一心一意的帮他。
人算不如天算,每个人都各自筹划好了这场棋局,不过到底是棋子不如人心变化的这么快,九卿从暗道中出来,床上微微隆起,可以看出是有人在沉睡着。
“秋禾,我回来了。”九卿在她耳畔说道,顺便解了她的睡穴,秋禾迷迷糊糊从梦境中醒来,看着面前的九卿,顿时瞌睡都不翼而飞。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睡着多提心吊胆的,”秋禾一把拽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若不是那人姬少绝说她会沉睡三日,夙千隐也不会这么深信不疑,再加上这几日那几人前来四处生事,他忙于政事,所以无暇顾及九卿。
却不知道在这几日的时间中九卿就在他眼皮子下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娘娘,我这是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原本九卿是打算三日之后再回来,但是才不过一天她的身份便被发现了,只怕那楼云青和百里长歌都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他们虽然没有看到自己脸上的面容,肯定会猜测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现在必须回来。
更何况她动了凌云阁的人,夙千隐很快就会得到消息,那人既然不想要她记起那些事,九卿就准备将计就计,不再记得便是,不想要让他担心。
“秋禾,我离开的事情你谁都不能告诉,知道吗?”
“娘娘,我明白的。”
“好,接下来我会点了自己的睡穴,真正等到两日后才清醒,你就说这一天一夜你都在身边陪我。”九卿一边换衣服,一边嘱咐道,秋禾虽然不知道九卿为何要出宫,但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所以也不敢马虎。
九卿重新回到床上,换上了先前她睡觉时穿得衣衫,整理了长发,这才点了睡穴幽幽睡去,秋禾看着那一秒钟沉睡的人,悄然将她穿回来的衣衫和狐裘收了起来。
她记得九卿离开之时分明没有穿狐裘的,这件狐裘又是哪里来的,一看便是极为珍贵的白狐,这么一整块需要多少狐狸的皮毛?这几****去了哪里?
脑中还在想着这些问题,耳畔传来了一人的脚步声,现在秋禾也有些武功根基,一听便知道是浣月的脚步声,顿时收敛起了脸上的神情,卧在了九卿的床榻边。
浣月小声打开门,一眼便看到卧在九卿跟前的女子,“秋禾,你这丫头这么在这?我一天没有见到你了。”
秋禾佯装着从睡梦中醒来,“皇上不是说娘娘会沉睡三日么?我担心会有人对娘娘不利,便守在娘娘旁边了。”
“你这和丫头,外面影卫层层叠叠,哪里需要你守。”浣月戳了戳她的额头,有些无奈道,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沉睡中的人,便拉着秋禾离开了。
两人方才走出门口,便迎上了夙千隐,他似乎是一夜未睡,脸上有些疲惫和憔悴,他大步朝着寝殿而来,“阿九呢?”
“娘娘还没有醒来呢。”浣月连忙回禀道。
“是啊,奴婢在娘娘身前守了一天都不见她转醒,皇上,娘娘没事吧。”秋禾一脸担忧的问夙千隐。
“没事。”夙千隐扫了她一眼,丢下两个字便进了屋,屋中一片静谧的气氛,仿佛所有物体都笼罩在一层模模糊糊的睡意之中。
看着床帏中那个微微隆起的身影,先前心中的不安稍微少了些,很快便走到了床前,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女子,他伸出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她恍若未闻。
夙千隐脱了鞋袜,翻身上床,睡在了九卿身侧,将女子揽入怀中,一片温暖,狭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缕疑惑,昨日凌云阁阁主出世。他怎么会不知道上一世媱姬才是阁主,这几个月以来她忘记了关于凌云阁的一切,所以从来不曾和凌云阁的人接触。
如今九卿好好的睡在这里,那个阁主又是怎么回事?听说前些日子凌云阁爆发了一场内乱,但是都被那四人平息了,那有那四人在,只怕暂时是不会认其她阁主的。
夙千隐觉得此事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怀中女子身上已经没有了香味,变得极为平常,但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都是自己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阿九……”他低喃了一声,将头埋在了女子的肩头,双手搂着她的纤腰,面上有些复杂,若仔细看便可以看出这位年轻的帝王脸上竟然流露出的是一副惶恐的模样。
这一刻他是害怕她离开他身边的,或许除了她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够像她这般让自己心疼了,抱着怀中的女子沉沉睡去,奔波了一日的人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够安然沉睡。
两日后,九卿渐渐醒来,看着翠微宫中一切如旧,秋禾守在她的身旁,浣月也早就准备好了衣物,就等着她醒来。
“娘娘,可是饿了?”浣月体贴的问道,睡了三日应该是饿了吧。
九卿点点头,由着众人服侍起床,看着旁边托盘中盛放着一件瑰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