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字字珠玑,分明没有愤怒,但是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传到耳里,还有最后那一眼,带着无尽的冷漠的决然,印象中似乎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不管是下令烧死自己也好,还是自己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闯荡,他几乎没有过一句重话,心上仿佛被扎了一下,这种疼痛仿佛是疼痛至骨髓里一般。
那一刻九卿的眼里充满的苍凉,整个身子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可惜他永远也看不见这个画面,因为他已经转身,所有的影卫都随着他一道离开。
就连秋禾和浣月都是一脸的怅然,没有再说一句话,跟在夙千隐身后离开。
晨曦的光洒到那人挺直的背脊上,却是一片冰凉的,他就这么走了?
云青和长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那一袭单薄素衣的女子,身上罩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赤脚踩在草地上,眼中光芒闪烁,整个人就像失去了依靠的娃娃。
长歌冷哼一声:“傻女人,你以为他当真是喜欢你么?难道你没有发觉他是在利用你,那巫蛊之事,为你斩杀百人,表面上是对你多大的殊荣,可是你要知道他杀的可都是他的敌人,之后他便很快肃清了许家一党的势力,估计现在那十万兵权也已经被收回,天下都将祸事推在你一介女子头上,他倒是坐享其成。还有之前哪件事最后收益的人不是他?呵,你还当真以为帝王心真的会有****不成?”
云青抿了抿唇,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话,手指轻轻的搭在九卿身上,“九儿,我说过,你若没有地方去,冷雾……”
九卿突然抬眸看着面前站着的白色绝色男人,目光澄澈,似乎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云青大哥,很感谢这一路你对我的照顾,我想,答案我已经得到了,我们就在此别过吧,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他日必定会报答大哥。”
“九儿,你……”云青的眼眸中划过一缕疑惑。
“想必大哥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是,我是天玄的清嫔,白九卿,之前隐瞒了大哥很抱歉,大哥,很高兴与你相遇。”九卿将身上的外衫脱下交还到他的手中,转身离开。
她的话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天玄的清嫔,是那人的女人,呵呵……好个白九卿。
楼云青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子渐渐穿透了阳光,阳光在她身上晕染出了一道绚丽的光芒,她赤脚跑开,像是遗落凡尘的精灵,却又那么让人心疼,握紧了手中的衣衫。
“主子,可要拦下姑娘?”小木站在旁边启唇道,虽然原计划定的是今日和她分开,但是主子可是准备了一系列她从天山下来的安排,她是逃不出主子的手掌心,但如今夙千隐的出现无疑是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没必要了。”楼云青温柔似水的眸子微变,“长歌,先前之事,孤决定同你重新商议。”他的面上突然多了一抹坚定。
百里长歌似乎也刚从那道孱弱的背影中收回视线,眼光有一瞬的涣散,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竟然差点将她同记忆中的按个人重合,她怎么会是那人,她连一根手指都比不上那人。
“好。”他重重的点头,脸色比起先前多了几抹认真。
先前人群密集的林间所有人顷刻间便消失,阳光温暖的洒下,里面只有群鸟自由的徜徉,无人知道先前此处发生过什么事。
九卿沿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一路追去,但是目光之中再也看不见一人,心中隐隐有些焦急,他不愿万里的来寻自己,还特地带上了秋禾和浣月,而且赤练等人一直在暗中筹划,说明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自己。
就算他只当自己为棋子,试问天下间会有那样一人为一个替代品做出这么多的事么?那人的脸色那么苍白,短短时日没见,他是怎么了?
直到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九卿才知道,其实那个所谓的答案真的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够看着他,想着他。
她赤着脚飞奔着,脚下或许早就被石块所划伤,但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那人方才的眼中是那么的绝情,只有熟悉他的自己才从那绝情之中看出了一抹受伤。
自己那时还披着云青的袍子,他是否误会了什么?可是千隐,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九卿焦急的看着前面,没有任何一人,他们回去了么?
视线之中出现一抹碧水青衫,秋禾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九卿加快了脚步,“秋禾,我……”
“娘娘,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的。”秋禾满脸的笑意将九卿心中的愧疚感又加重了一重。
“他呢……”九卿停下了脚步,有些手无足措的站在那里,眼眸飘忽,这一刻她居然害怕听到结果,她怕他已经离开,再也不理自己的消息。
“皇上在前面等着娘娘呢,前面有两道分叉口,皇上怕娘娘走错了路,所以特地让秋禾在这里等着娘娘。”秋禾解释道,怪不得她周围没有一人。
九卿的心中更是不好受,“他知道我要来?”
“皇上说他会等,等娘娘想通了就一定会来,因为你是娘娘。”秋禾一本正经的学着他的口气,“皇上还特地让我给娘娘带来了衣物和鞋袜,娘娘方才可是一直赤脚踩在地上的,皇上都看在眼里呢。”
九卿低头,注意到秋禾的包袱,先前她还以为是秋禾打算离家出走,那人居然为她想到了这个份上,九卿眼中似乎有不明的液体快要落下。
“娘娘快换上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