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之中,早就准备妥当,待众人落座,丝竹之声响起,歌女们开始舞动,姬少绝从头到尾眼眸都没有一点波动,目光倒是时不时朝着门口扫去。
夙千隐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怕心中比他更急着盼那人出现,本是两位帝王为主角,恰恰两人都仿佛不在状态,不管面前跳的是什么舞,又或者弹奏的什么乐曲,那两人连眼皮都没有抬过,跟不要说是交流,只要对视一眼,那眼眸之中的都是火药味。
两位帝王都不曾交流,其他的大臣更是不敢议论,一顿饭大约是史上最为尴尬的存在,直到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太监尖细的嗓音,“清嫔娘娘到!”
众人的目光随之看去,这位在宫中消声已久的女子,上一次出现还是被夙千隐狠狠地责罚,如今她的境遇又怎么比得上当初才入宫之时的盛景,那从相国府一直铺到皇宫的红绸直到现在每个人都记忆犹新。
原本以为她会因此一飞冲天,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却不料到头来连本来的位置都保不住,现在她在宫中又跟在冷宫有何区别呢?
想必定然是十分消瘦罢了,随着人们的猜测间那门口渐渐出现了一人,一席素白长裙,上面绣着大朵的雪莲,不似牡丹的富贵,也不及玫瑰的艳丽,但说不出的清雅绝伦。
她的面上也没有任何妆容,就连发髻都比普通的宫人复杂不了多少,就这么一个极为简单的女子浑身上下都笼罩着冷霜,没有人敢质疑她的面容是否是绝色,在场之中几乎没有女子能够比的过她,尤其是她身上那浑然天成的气质,那不逊于帝王之色的威严。
众人心惊,分明只是个小小嫔位而已,在身上又岂会出现这样贵气的气息?太后在她出现的那刻眼眸半眯,这女人果然像她。
姬少绝和夙千隐没有半分波动的脸色在这一刻有了情绪,许秋兰注意到夙千隐的神色,心中一惊,她果然没有料错,这皇上分明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般无情。
只是再看旁边的姬少绝,他的眼眸从九卿进来起便没有移动过半分,心头一暗,看来今日势必会好戏看了。
夙夜桀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两人眼眸之中的神色变化,在那一日悬崖之上他舍身护她的时候便已经可以觉察到了他对九卿的心思,怎么,难道这个女人和姬少绝也有什么牵扯不成?
白雨辰那几乎痴迷的眼光流露于此,这该死的女人,看来不知招了自己,还惹来了这么多人,当真是个贱人,总有一天自己会将她压在心下尽情的蹂躏。
九卿没有理会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只是一步一步款款走来,视线从众人面上扫过,在姬少绝面上一顿,最后落在了座上之人的身上。
今日他一袭明黄绣龙锦袍,一边坐着太后,另一边则是坐着刚刚立为皇贵妃的钟小栀,她也是明黄色的宫装,一眼看去两人多么相衬。
她敛下心思,施施然行礼,神情一片平淡,“不必多礼,落座吧。”夙千隐冷淡开口,两人不过像是陌生人一般。
九卿扫视了一下在第二排末尾有一张空悬的位置,想必便是为她而留,她踱步过去,
“慢。”姬少绝却突然开口,九卿脚步微顿。
“暝皇陛下有何事?”
“本皇旁边空悬,你便坐本皇身旁。”他勾起一抹笑容,笑的人畜无害,艳丽夺目,几乎快要将对面一干女子的魂魄都勾了去,恨不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自己愿意坐他身旁。
夙夜桀眉头微皱,此人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竟然敢当着天玄这么多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真当其他人都是死人么?他不由朝着夙千隐看去。
夙千隐仍旧一脸平静,“清嫔,你的意思呢?”
这一问众人更是哗然,姬少绝的提议本来就不合规矩皇上却还要如此一问,竟让一个女子做决定。
九卿清淡开口:“多谢暝皇陛下好意,本宫是皇上的女人,应当与众位姐妹们坐在一起。”这一句话出众位大臣更是瞠目结舌。
这般的直言不讳,不卑不亢让他们刮目相看,她这话的意思便是她的身份和其她女子一样,如果要坐他身旁,除非所有的嫔妃都在他身旁。
夙千隐方才捏紧杯子的手缓缓松开,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浮上了一抹微笑,或许谁都比不上她刚刚那一句皇上的女人珍贵吧。
姬少绝只是轻笑一声,脸上也并无尴尬之色,歌舞继续,谁都忘记了刚刚的那一个小波折,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像九卿这般的气质美人,谁不想与她同坐,更何况姬少绝为人本就狂妄,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倒也没让人觉得奇怪。
九卿落座以后,心中只是一直想着姬少绝之前的话,他今日为自己前来,可如今她已经是夙千隐的妃子,他还能如何?
心中一片乱麻,更不愿朝着座上的人看去,她怕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伤害,心都会被刺痛一般,原本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她才是,或许天下间没有哪个女子有如此气度吧。
她所能够做的事便是一杯一杯喝着闷酒,食不知味,只盼这场盛宴早日结束。
“皇上,这些歌舞向来千篇一律,臣妾看这些节目似乎暝皇陛下都不感兴趣,臣妾倒有一法子……”许秋兰突然开口。
夙千隐扫了她一眼:“说。”
“后宫之中各位姐妹都是数种技艺傍身,各位姐妹的舞姿定然要比这些个宫女要好得多,臣妾私想不如将这些才艺写到竹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