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月瞠目结舌,虽然平日里娘娘并没有什么洁癖之类的,但也是十分注重干净的人,可是今日,看她丝毫不手软的往自己身上涂着那沾有马粪的泥土,脸上并没有什么嫌恶,反而一片正常,就好似沐浴之时洒的玫瑰花瓣一般。
“你说,我要不要往脸上也抹点?”九卿突然转头过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问道。
浣月险些没有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咳咳……兄长,你反正已经戴了面具,我看就不必了吧。”
九卿认真的想了想,倒也是,如今自己这身上的味道总算被盖住了,连她自己也都闻不到,心下高兴的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要做戏就要做的更真一些,免得透出马脚了。
当她滚来滚去,滚得好不高兴的时候,“喂,你们是谁,在这儿干什么?”耳畔传来一个小童清朗的声音,九卿身子立马顿住,抬头看去,幸好只是个小童。
“我们是马夫远房亲戚,如今我家乡遭了水患,颠沛流离,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两兄弟才准备过来投靠亲戚。”九卿顿时说的极其凄惨。
“是吗?可是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小童满脸疑惑道。
九卿随即一愣,难道这个小童就是马夫不成?自己运气也太好了点,“大约是你年纪太小,并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是你娘亲的姐姐的二姑妈的大外甥啊,所以你没见过也是自然,现在我们无依无靠,就只有你这么个亲人了。”
浣月眉峰挑了挑,什么叫娘亲的姐姐的二姑妈的大外甥,先前她怎么不知道她家娘娘这么会扯呢?谁会信这样的话,那定然是个傻子。
“原来是我娘亲的姐姐的二姑妈的大外甥,那青儿应该叫你们一声哥哥了?”那小童十分感概的说道,浣月有些无语,当真是个傻子?
九卿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话,看来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千万得从刑育,一定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啊。
青儿年岁不大,约莫十二、三岁,所以轻易便信了九卿的话,并且兴高采烈的以为自己多了两个哥哥,连忙将两人引荐到了马房老大那里。
“王叔,王叔,这是我的两位远方亲戚,以后便在马房工作了。”青儿十分高兴道。
那埋首在一堆粮草间的老头头也不抬的说道:“刚好马房最近缺人手,你带他们去便是,”
“王叔同意了,以后你们就好好在马房混吧,绝对有前途。”青儿拍拍胸脯说道,两人连连点头,很快便在马房熟悉了下来,马房中的人都是恶臭熏天,环境十分恶劣,所以九卿这么一装扮倒也没让人起疑。
“我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大家都叫我小九,各位兄弟,以后还要指望你们多多照顾了。”九卿身上没有丝毫扭捏之意。
“好说好说,既然来了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其他人也都十分好相处,两人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所以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大家也都相约着一起去……扫马粪。
他手中有五万人,马儿虽然没有五万匹,却也有数一千来匹,那巨大的马场每日会有多少粪便自是不用多说,浣月往日虽说杀人如麻,却也很少做这种肮脏的活,每每都是忍着鼻息,却看旁边的九卿,脸上一片淡然。
“兄长不会觉得脏么?”她有些疑惑。
“脏?这不过是畜生的粪便而已,在我看来,这世上有的东西比这粪便肮脏的多了,见多了便也不觉得脏了,动作快些,扫完了去吃饭,咱们尽量和他们同吃同住莫要叫人生疑,到了晚上再行动。”
“嗯。”浣月经她这么一提醒,便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反而手中加快了速度。
两人早就奔波了一早上,这下午又做了不少活,九卿的身子早就酸痛异常,像她们这般的下等马奴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住在马棚中。
“兄长,你趴在这,我给你捏捏,”浣月见她腰都快直不起来的模样,一脸的心疼,由于那么多人在场,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帮她。
“不用,多做两日就习惯了,马上就要天黑了,咱们两分头行事,先去打探好一切,再漾会下手。”九卿吩咐道。
“兄长,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走吧,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
“嗯……”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朝了不同的路走去,军营中的生活自然与别处不同,四处都是火把照明,即便是白日也亮如白昼。
在各个营帐之间有着戎装侍卫来回巡游,要想找到冷君熏的营帐定然不是那么轻易之事。毕竟两人今日才是初次到访,更是不熟悉。
九卿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各个营帐中,若是她要布局,首先便会将帅营布局在中心位置,遇到危险之时不管是从哪个方向离他也是最远的,四周应该会有强兵驻守。
按照自己的推测,她向着中心位置而去,果然,越靠近中间,徘徊的士兵也多了不少,她躲在营帐之后,穿过缝隙之间朝前望去,那里有一定巨大的营帐,想来应该便是冷君熏的营帐了。
只是这虎符不知道是他放在身上还是藏在了什么地方,现在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决不能冒然接近,那人既然能够为兵部侍郎,那么说明武功定然不浅,自己如今武功根本上不了台面,所以她必须要想其它的办法。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慢慢朝着那顶大帐走去,若是在此之前她能够得到关于冷君熏一些重要的特点那便再好不过,拒知道危险,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