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手握匕首、领头闹事的人,就是雍王府亲兵之中身手最为矫健的敢死之士。
他们动作迅捷,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解决一个守门士兵的速度,比眨眼还快。
晋州城的城门近在咫尺。
胜利,曙光,都将随着城门的打开,而迎入城中……
“有奸细!杀啊--”
当第一缕朝阳映照进了城门,城楼下的百姓本想出去,却被冲杀而来的北冀士兵冲到两边;
为首的那名雍王府兵,率先冲出城门,一瞬都不敢耽搁,将悬起的吊桥迅速放下。
绞索轮“吱吱呀呀”地响起,他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竭尽全力而露出一块一块的健硕线条。
其他的雍王府兵为了掩护这个为首的人,都拔出守门士兵的兵器,便和杀上前来的北冀兵厮杀在一起。
就在吊桥轰然放下的那一刻,无数闪耀着寒光的兵器,同时刺入了那几个挡住城门的雍王府兵的身体,血色像梅花般绽放开来……
这时,地动山摇的呐喊从四周响起,原本看起来像土丘、草丛的地方,忽然冒出了一队队大汉先锋营将士;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瞬间占领了吊桥,并向城门杀去。
城门内顿时成了一个血染的杀戮场,百姓们尖叫着逃命。
不要命的先锋营将士,践踏着北冀兵的尸体,像决堤般无法阻挡,全力攻上城楼。
赫连启明看着城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大汉军队,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放下吊桥、紧闭城门!”
他下达了一个唯一能够阻止大汉军队进入城门的命令,却不知道,从第一团鬼火燃起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可能控制得了战局。
“赫连将军。”
一个冷酷且带着嘲讽的声音,自赫连启明右面一丈处响起。
赫连启明转身一看,惊得脸部五官都扭曲了:“风……风道长?”
那个喊他的人,身穿一袭白色道袍,卓然而立。
“想不到赫连将军如此健忘,前天我们才交手过,你竟然已经不认识本帅了。卓皓天也实在是愚蠢,怎么会派一个老懵懂来守晋州城呢?”
“是你!唐烈云!”
赫连启明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烈云不是修道之人,如何能够驾鹤虚渡,如何能控制僵尸?
“是我,唐烈云。”
唐烈云揭下了装扮风道长所用的假发,细长的凤目闪过杀机,嘴角那一丝三月春风般温煦的笑意,也渐渐冰冷。
他的身后,是北冀兵和先锋营战士在拼杀,血溅在他的袍角,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默然不语之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慢慢将赫连启明笼罩起来。
到底这僵尸是怎么回事?唐烈云凌空虚渡又是怎么回事?
赫连启明自从知道要与唐厉风和唐烈云交战,便细细研究了这两兄弟从担任大周朝将军的时候所打过的战役,自信已经对他们的战法了如指掌。
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这个唐烈云的兵法根本没有章法和规律可循。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唐烈云是如何制造了僵尸事件。
赫连启明原本很有把握能和大汉军对峙,一直到援军到来。
然而此刻,他看到唐烈云唇边的笑意慢慢消失,只觉得对面这个谪仙般的人物,此刻竟散发出一种来自地狱的冷酷和肃杀。
唐烈云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然而这种压抑而绝望的气场,一瞬间将赫连启明内心的自信打击得粉碎……
赫连启明的膂力十分惊人,他的看家兵器就是手里那一杆磨得闪亮的玄铁枪,重达一百多斤。
平时他拿着这杆枪不在话下,但看着唐烈云白衣上溅得越来越多的血迹如寒梅般绽放,赫连启明竟不由觉得手里的玄铁枪越发沉重起来。
他知道,无论他看再多关于唐烈云的战例,都不可能透过他那双深邃而绝美的眼睛,看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手心微微汗湿,赫连启明忍了又忍,还是在周围将士们的厮杀声、惨叫声中控制不住,大吼一声,将玄铁枪一挺,向唐烈云冲去。
那玄铁枪破风有声,在赫连启明的手里,犹如一条游龙,呼啸而至。
唐烈云眼中杀机衣衫,却负手一闪,仿佛一个虚影般闪开,赫连启明便斩了个空,与唐烈云错身而过。
唐烈云身后乌黑的发丝在这一瞬飞扬而起,映着他白玉般的肌肤、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薄薄的唇勾勒出邪魅而冷酷的微笑:
“赫连将军的‘龙吟枪’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本帅和你交手,实在不该。”
赫连启明冷冷一笑:“你如今才知道,未免太迟!唐烈云,有本将在,你休想攻下晋州城!”
唐烈云挑起了嘴角:“是吗?那就请赫连将军千万不要闭上眼睛,本帅会让你看清楚大汉军的军旗插在晋州城楼的。”
赫连启明咬牙骂了一声,再度出手,唐烈云扬手,倏然拔剑;
枪若游龙,剑若流星,兵器交击声铮然响起,火光四溅。
二人一错而过,宝剑上一滴血都未染,却在唐烈云的手中轻挽一个剑花,“呛啷啷”一声,倏然送入剑鞘中。
这时,一个雍王府亲兵一刀斩断了城头中央最高处的北冀军旗,将背负在身上的大汉军旗插了上去。
风越来越烈,大汉军旗猎猎作响,灿烂的颜色,在渐渐升起的朝阳中显得更加绚烂壮丽。
而赫连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