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抬眸看了叶疏烟和凌暖一眼,嘴角有一丝冷冷的微笑:“凌暖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就吃过她的亏。姐姐且看着吧,在宫里,就是亲姐妹也要反目成仇的,姐妹争宠的好戏还在后头。”
苏静好听见这话,有些迷惑地看着花解语:“你吃过她的亏?难不成赏赐她在祺英殿后花园落水……是故意陷害?”
花解语咬了咬牙,没有回答苏静好,低头认认真真做自己的花灯--为她和自己的孩子祈福的花灯。
腹中这孩子,已是花解语在这宫里生存下去的唯一保障,也将是她此生所有希望的寄托。
虽然没有得到花解语的回答,苏静好却已经知道,她的沉默就是肯定了。
苏静好微微一笑,看着凌暖,就像花解语说的一样,她也在期待着姐妹反目的好戏。
这半晌下来,做的活虽不算累,但是却坐的难受,好容易做好了祈愿的水灯和用来悬挂的花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叶疏烟和凌暖便先起来向皇后告辞。
皇后便客气了几句,说要在坤宁宫安排午膳,可大家也拘谨了一个早上,都想回自己宫里自自在在的吃顿饭,便都说,不敢再劳烦皇后安排。
叶疏烟和祝怜月、楚慕妍一起送凌暖回到宸佑宫之后,便也离开了庆寿园,返回沛恩宫。
刚刚走到了经过崇政殿前的那条路,就见到一个男子迎面走来。
他穿着一袭银狐裘披风,内里是一身宝蓝色金丝祥云图案的锦袍,头戴一个金质嵌孔雀蓝宝石的发冠,长长的蓝色发带垂在鬓边,金丝穗子在他走路时摇摆在胸前,看起来非常奢华艳丽。
叶疏烟看见那人,便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
祝怜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也已认出了他,便恭敬地低下头去。
唯独楚慕妍是没见过此人的,这时候,她正捧着凌暖送给叶疏烟的那盒牛血红珊瑚珠,低头看着,啧啧称奇:
“你说这珊瑚明明就是一个海虫窝,为什么能变成这么美丽的宝石呢?要是给我一个宝石做的窝,让我变成虫子我也是愿意的!哎呦!”
她话音未落,已经撞在突然停下脚步的叶疏烟背后。
却听“哗啦”一声,盒子里的珊瑚珠子竟因为这一撞,而洒落出来十几颗,滴滴答答地蹦着往地势较低的地方滚去。
“呀!珠子!”楚慕妍大喊一声,顺着那珠子滚落的方向跑去,弯腰忙捡。
可这时她才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两颗火红的珠子敲钻进了此人的脚下,被他用脚给挡住了。
楚慕妍不由得仰起头来,只见眼前是一个衣着奢华的男子,那一身宝蓝色的衣衫,着实有些太过耀眼,而他头上的金冠式样更是繁杂,用了许多难度很高的技法,华丽贵重,堪比宫中妃嫔的首饰。
偏偏他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邪笑,一只手拎着腰间的玉佩转来转去,眼睛却直勾勾看着蹲在他面前的楚慕妍,还目不斜视……
楚慕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瞧,只见自己因为蹲下,领口略开,竟有些春光微露,连里面肚兜的领口花边都能看见。
她不禁羞怒,站起来拽好了自己的衣衫,喝问道:“登徒子,再看信不信本姑娘戳瞎你的眼!”
此话一出,她脑中却是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哎呀,这皇宫里出现的人,非富则贵,看他金冠束发,该不会是雍王殿下吧!
可是刚有了这种念头,便见那人笑意更浓,甚至对她轻佻地挑了挑眉毛,她便立刻断定,这人肯定不是雍王!
这时,那男子捡起了脚下的两颗珊瑚珠,淡淡一笑,向楚慕妍伸出手。
楚慕妍以为他要将珊瑚珠交给自己,本想伸手去接,可是想想,此人太可恶,但身份必定尊贵,若是他再占她的便宜,就是叶疏烟也拿他没办法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楚慕妍便没有接那珠子,而是转身回到了叶疏烟身旁:“娘娘……”
可那男子见楚慕妍不肯接珠,还回到了叶疏烟身旁,等她撑腰,便笑着走到了叶疏烟面前,对叶疏烟躬身一揖:“师父,小徒这厢有礼啦!”
楚慕妍见这人不但好色无礼,油腔滑调,猜想他必定是个纨绔子弟,不是好东西。
此刻一听叶疏烟竟认识他,不但认识他,还是他的师父,楚慕妍险些瞪掉了眼珠。
叶疏烟怎么会收这种人为徒?他又不是六尚局的人,叶疏烟又能教他什么?
楚慕妍不小心洒落了珊瑚珠,苏怡睿一时兴起,逗了她一回,叶疏烟看在眼里,不由薄责地看着苏怡睿,说道:“苏大人好兴致,在宫外fēng_liú不够,今天还要欺负我身边的人么?”
来的正是苏怡睿,苏怡睿看了一眼楚慕妍,嘿嘿一笑:“师父偏心啊,明明是怡睿帮她挡住了滚落的珊瑚珠,她不但不谢,张口就要戳瞎怡睿的眼睛,师父都不为怡睿撑腰。”
楚慕妍一听,更是生气,但见苏怡睿还是很忌惮叶疏烟的,便叱道:“原来你就是苏家的那位混世魔王,久仰久仰。苏大人臭名远扬,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苏怡睿闻言,眉头一皱。
这纨绔子弟、混世魔王的称号,是他当初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不了解他的人给的评价。可是他心里因为这样的评价,有多痛苦,又有谁知道?
否则,他也不会在叶疏烟一眼认定他是可造之材的时候,在她信任和依靠他的时候,在她为他争取到督管工事的机会时,终于振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