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看了慕辰一眼,闭上了眼睛:这人喜怒无常且冷血无情,常人根本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她此刻被人这样折磨,最高兴的人不就是他吗?怎么她不向他求救,他倒还怒上了?
刚刚她还听到他说“悉听尊便”来着,难道说那话的人不是他不成?
冬青闭上眼睛那一刹那,紫衣男子的俊魅的容颜骤如九级严冬,寒芒四溢。
匪蓁瞧见了,还没撕去易容的脸上滑稽的划过一抹诡异的妖治笑意来。
慕辰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唇畔弯起阴兀至极的弧度,嗓音低沉冰冷:“只怕有人比本殿,还舍不得这个女人死……”
匪蓁正要开口,脸色遽变!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锐利紫影划过,沉重的杀意已经近身,纵然匪蓁反应极快的搂住身前少女侧身避开,那带着浓烈杀机的一掌依旧擦过冬青的肩头,划开深深的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的流下来,染红了大片衣袖!
“唔……”
冬青闷哼一声,视线模糊里,她瞧不清对面紫衣男子的表情,只有那凛冽的杀意在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因为救她而受伤,刚刚还在给她疗伤包扎的男人,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用行动来表示他,是真的要杀她……
靠,亏她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现在还感动个屁!
匪蓁掐在冬青脖子上的手一松,氧气立刻涌进肺部,冬青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呛得直咳嗽。
身后的人有些粗鲁的捞住她想弯下的腰肢,嗓音冷了一分,垂眸低笑:“果然是殿下的作风,够狠。”
慕辰掸去指尖一滴血珠,抬眸:“彼此彼此。”
冬青肺部生疼,她连想揉一揉都不敢下去手,被老蝎子踢伤的地方本就没痊愈,此刻每呼吸一口气就是刀刮一样的痛,全身的伤还没好,肩头又添新伤,生不如死大抵也不过如此。
心脏剧烈的跳着,劫后余生的冬青忍不住的轻轻颤抖,就在刚才,她险些就……再次死去……
慕辰面无表情的看着,半分动容也未曾有。
匪蓁抚娑着冬青肩头的伤口,暗红色的鲜血落上他的指,顺着指缝慢吞吞的流下来,滑过男人白皙如玉肌肤,看起来妖艳而,凄厉。
“不日便是月圆之夜,你的内力随着蛊毒发作而减弱,我若要从你手里脱身,凭你如今之力是绝对拦不住我的。”
他举起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仔细的打量一番,而后居然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修长指上的鲜血,目光一瞬不瞬盯紧慕辰的桃花眼儿弯起妖异的弧度。
“而我杀了这个女人,十五夜之前,你还能在边国全国森严戒备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找到第二个女人来解你这个月的蛊毒?”
慕辰似若未闻,身形再次展开,冷漠无情的一掌劈下来:“本殿最恨威胁之人。”
匪蓁脸色不变,动作干净利落的揽壮中少女闪开攻击。
只是在他单手回身还击的那一刹那,怀中刚刚还软弱无力,瑟瑟发抖的少女突然如狡兔出笼般弹了起来,纤指何其灵巧的绕过他的胳膊抽出他腰际的软剑,旋身脱离了他的掌控,还来得及挥手将长剑刺过来,逼得两个武艺卓然的大男人生生一起收手,侧身避开剑锋。
“咦,我倒是忘记了怀里的花儿是带刺的,险些吃了大亏。“匪蓁袖手旁观,易容的脸上满是笑意,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冬青脱离了掌控。
慕辰单手背后,一步一步逼近,深渊样的瞳眸冰冷嘲讽:“二公主,你莫非以为能从本殿手里逃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