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半空中有雪亮的剑光穿破夜色,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而来——
后者不防,抬头见一玩意儿扎过来,立刻跳着脚,狼狈不堪翻身躲开。
却不想后面还有一道更完美的弧线紧随而来,直取冬青,不偏不倚,撞得冬青眼冒金花,只觉得自家脊椎骨实在是受伤的不能再受伤了。
“咳咳咳……”
冬青八爪鱼样仅仅趴在地面上,咳得脸红耳赤,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脖颈缓慢的流进衣服里,顿时恶心的不行,抬手抹一把凑到眼前一看:
殷红的颜色在寒月下泛着妖娆诡异的紫,鼻息间传来逼人的腥气,这……竟是血?
汗毛一竖!
木冬青一阵倒胃口,用力推开身上压的不明物体坐起身,看见刚刚撞倒自己的,竟是半具尸体!
那尸体像是被什么野兽活生生自胸前撕裂成两半,骨肉筋血淋漓,“汩汩”的流着浓稠的血液,惨白的脑浆流了一地滩在那儿……
密密麻麻的寒意顺着背脊爬满皮肤的表面,冬青脸色一变,只觉得头皮子发紧,沾着死人血的手指一阵颤抖。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这地方莫非有吃人的野兽?
此地不宜久留!
冬青手脚并用的爬起身,再不敢多看一眼那惨象,转身欲走,却不想方才那棵巨大的阔叶植物,已经被飞来的剑斩断倒在一边儿,露出了眼前更加可怕残忍的一幕。
月光之下,满地都是令人作呕的残肢断臂,粘稠烂掉的脑浆和浓腥的鲜血浸透了草地,将碧绿染得红透泛黑,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林子。
而这场杀戮却并不因眼前的惨象而有丝毫消停的迹象,数十个奇装异服汉子,手持各色武器,还在围攻中间那个戴着玄铁面具的男人。
几个人的衣裳都已残破不堪,仿佛从血水里爬出来的那样,抓住武器的手都在不停滴血。
那面具男子胸前的衣裳撕裂开来,隐约可见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肉外翻,“汩汩”鲜血不断流出来,在朦胧月光下,骇人的刺目。
男人却似若未觉,半张面具未曾掩住的薄唇始终含着讥诮的笑,透着森冷的杀意。
他没有拿任何武器,却让那群手持武器的人忌惮非常,死死盯着男子的眼睛里都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眼见又一个人被面具男野兽般残暴的拧下了脖子,滚热的腥血喷涌飞溅,震的一干人不约而同的后退数步。
“老蝎子,还要打吗?”
手拿巨大双螯钳的一个矮个子连声音都变了。
他身边持着蝎尾鞭的男人阴狠的瞪着对面宛如地狱修罗似的面具男,狠狠咬牙:“当然!莫说我们今日对他动手已经没了后路,单说我们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又怎么能白白错过?”
面具男漆黑的发丝被鲜血打得透湿,有几缕粘在脸上,便有嫣红的血色顺着冰冷的面具,自男子完美的下颌划过妖异的弧度,滴落……
他就站在那儿,闻言,赞同道:“说得好,我不死,死的就是你们。”
那声音平静的近乎诡异,这天底下,怎会有人劝说别人来杀自己时还可以用这么如作壁上观的口气?
矮子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