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倒也是,可是要借马车,我们家公子……”
车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一边儿一直没开口的白衣男子。 冬青可不是个吃亏的,赶在白衣男子开口前,忙双手按着心口期期艾艾的**起来:“唉哟,唉哟,好疼啊,这荒郊野岭,大叔你这是要我死在这里吗?唉哟唉哟……没天理啊,伤了人还不负责……”
“哎哎,你可别乱说啊戌,别乱说!”
车夫手足无措的,一脸纠结的看了看冬青,又看了看自家公子:“公子,您的意思是?”
后者没反应。
车夫忙提高音调压过一声儿叫的比一声凄凉的冬青:“好啦好啦戌,我家公子没拒绝,你别叫了,别叫了!”
然后揉着耳朵忙不迭的拉上了车帘子。
冬青摸着嗓子无赖的坐起身时,还能听到车夫兀自嘀咕:“奇了怪了,我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马,一直挺温顺的,怎么突然能发了疯,差点儿闯了大祸?”
马车再次摇椅晃的行驶,女子身子微微一个趔趄又坐稳了。
方才的事故让她此刻看起来特别狼狈,可那一双眸子一直看着白衣男子,明亮如宝石。
怪胎被她盯得微微眨了一下睫羽,目光自她的眼睛上扫过。
冬青在认出“怪胎”就是客栈那个人之后,立刻反射性的去搜寻白敛,果然在懈后面不远处看见蒙着面的少年安静的躺在那里,似若熟睡……
这个女人依依不舍的将几乎长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割了下来,转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心底有预感这个女人不会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来。
果然,这个女人仰头用力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然后腆着一脸的皮笑凑过来a昧道:“美人儿,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人家跟你怎么就这么有缘呢?”
这女人似乎半点忌讳不懂,半边身子探过来,那张涂满棕色颜料的脸蛋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来,还伸出一根沾满木屑的手指作势要来挑他的下颌。
冬青本来只是想逗一逗“怪胎”,却见他抬眸看了她的手指一眼,目光落到她脸上。
四目相对,她有点儿发虚这个怪胎话不多,长得也不像卫离那样凶,怎么每次用他那压根不晓得看不看得到她的眼神儿看她一眼的威力就那么大呢?
“美人儿,你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是觉得我长得漂亮喜欢我?”
冬青努力回想凤栖桐那王八羔子的姿态,笑得越发没脸没皮:“这个事儿你别不好意思承认,喜欢姑娘我的人都排了三条大街了,不多你一个。”
“怪胎”倒还真用他那似看非看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了一圈,然后闭上了眼睛,没说话。
擦,被嫌弃了!
冬青有些尴尬,讪讪的缩回了身子,目光落到茶几后躺着的蒙面少年身上,顿了顿,她强迫自己割开目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怪胎”,见后者并无异样,冬青方微微放下心来,揉了揉撞肿的胳膊,窝在角落里不再讲话。
马车四平八稳的前行着,那白衣男子还是盘着腿坐在她对面,正闭目养神。
冬青不敢再看白敛,遂只管细细的打量眼前男子的眉眼,是极好看的,虽然比不上匪蓁那祸国殃民的脸蛋,却无端给人宁静平和的感觉。
当然,冬青怀疑这份所谓的宁静平和,十之**是因为这怪胎压根无视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事物,才会导致她会产生其实她是在自己跟自己独处,所以才感觉安全的错觉。
冬青琢磨着,看这男子的深沉如水的气度与举止,身份应该不平凡,再看他的身手……嗯,相当的不平凡。
事实上,不久之后她就晓得自己琢磨的一点儿也不错,怪胎确实身份不平凡,而且不平凡的让她差一点儿就没能接受住!!!
冬青再看一眼“怪胎”,然后闭上了眼睛,盘算着如何长久的留在这男子身边儿,直到找到带走白敛的机会。
对面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子却在此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双似乎永远没有焦距的眼睛,无声的落到方才一直打量他的女子身上……
……
傍晚时分,马车停靠在一处避风的高坡之下。
身后是参天大树,而前方放眼望去,尽是无际幽绿的草地,一抹残阳酒红酒红的染遍了整片西天,飞鸟划过,大有野旷天低树的气势。
冬青揉着被马车木辕子撞得有些淤青的胳膊在周围溜了一圈,舒活舒活坐了一天酸胀的腿脚回来时,阵阵诱人的食物香味儿已经飘满了整个夜风。
白衣“怪胎”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那儿,欣长的身形,青丝在晚风中不时被挑起一二,冬青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目光转到竹帘紧闭的马车上,犹豫的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白衣男子。
赶车的玉老儿正忙前忙后的将热腾腾的食物摆在从车上搬下来的懈上,余光瞥见冬青盯着他们家公子一副踌躇的模样,这老头子瘪着嘴巴,防备的死死瞪着她喝:“看什么呢?”
冬青不理会玉老儿,脚步一转走到茶几边儿,瞧着一桌子在野外算得上很不错的饭菜,伸手就往肉那边儿拿。
“你住手!”
老头子年纪不轻了,手脚倒是利落的很,飞快的打掉冬青伸出去准备拿肉干的手:“你这戌儿真皮厚,我们家公子有让你一起吃饭吗?”
“长成你家公子那样的,一会儿肯定会邀请我一起吃饭的。”
冬青绕过老头子,捏了块肉干丢嘴里:“唔,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