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食客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最近的八卦,不期然却见那个靠着窗户而坐的清秀少年突然站起身来,然后跟中了邪似的警惕的弓起身子,踩着桌椅站到了窗栏上,继而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和倒吸的冷气中,就那么直接跳了下去……
二楼一瞬间的死寂,继而便是众人的惊呼,纷纷往那窗口挤过去。
冬青看准匪蓁踏进了客栈,然后才从二楼跳了下来。
这楼子有些高,她本是看准了楼下一个白衣人,指望着跳下去时能借他一个力,不至于摔得凄惨。
哪晓得那明明没有抬头的男子却跟头上长了眼睛似的,在冬青掉下来那一刻,何其自然的微微侧身避开她借力的手,任她就这么直接摔了下来,当场砸晕了个特别倒霉催的,刚好就那么巧在白衣男子让开那一刻一脚踩过来的路人甲……
冬青双手撑地蹲在那儿,觉得腿骨都快要折断了,不禁恼怒的抬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也正低头瞧她。
眼前这张脸五官很俊,瞧着是冷的,却偏又含着三分温润,眼神看过来十分的淡漠,像是永远都没有焦距一样,添又穿一身雪白的衣裳,显得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人瞧着不大好惹,冬青忙着跑路,不想惹是生非,默默的骂了一句“怪胎”,瞪了他一眼,也没空管地上那个还一抽一抽,也不晓得有没有被砸成残废的路人甲,起身一拐一瘸的往远处跑去。
她不想让匪蓁看到她,边国的二公主已经死了,那就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好了,以前的人,以前的事,除了白敛,谁,她都不想再记得,再见到……
匪蓁一踏进客栈,就发现二楼的客人都挤在窗口处张望,不觉有些奇怪,不等他询问,楼下刚刚问过的人就热情的告诉他:“刚刚二楼有个少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就这么从窗户口跳了下去,啧啧,想不开呢还是怎么的?”
男子妖孽一般的容颜只一瞬间的疑惑,继而美眸眯起,转身飞快的奔出来,似乎看到远处那个灰色的娇小身影在一拐一瘸的移动着,他正要追过去,肩头却叫人撞了一下,微微趔趄。
匪蓁抬眸,正瞧见撞了他的那个白衣男子看过来,神色没几分变化,眼睛甚至都没有把焦距放在他身上,就这样淡然有礼的拱一拱手:“抱歉。”
被这人一拦路,妖孽再抬头去找,茫茫人海之间已经看不到木冬青的半片衣角,不觉眯起了那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十分邪气的看向那个白衣人。
那人似乎完全没感到他的杀意一般,道完歉便自顾自的绕过匪蓁往内走去,妖孽自然是不可能放他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去,只是手指尚未触碰到那人,已经被一股突兀而来的内力毫不留情的震开来。
匪蓁旋身避开,那人头也不回淡淡道:“在下与阁下并无深仇大恨,何必下此毒手。”
匪蓁弯起了唇角笑得有些妖气,盯着那人的后背也没说话,任他走了。
他最善巫蛊之术,在疆苇偷偷学成的邪教武功也够毒辣狠戾,但内力底子却是不足,而那人内力十分深厚,不仅如此,还能不动声色的拆了他施蛊的手法。
这个人,不简单……
妖孽微微敛眸,目光再投向不远处的人群,匪蓁转而施展轻功,朝着左边追了过去。
那白衣人坐在桌畔,余光似乎瞥见了匪蓁离开的方向,没什么表情,对一旁的小二开口:“一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