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头呆呆的:“……早,早恋吗?”
……
第二日一大早,冬青就被敲门声惊醒,那个清秀斯文的大夫傅时文局促不安的走进来,说是要替她请脉。
冬青慢吞吞的抿着淡而无味的白粥时,傅时文表情十分纠结的将手指按在她的脉上,左按右按,一副yu言又止的表情。
“傅大夫,我这个毒很严重吗?”
冬青被他搞得有些惴惴的。
一听到她开口,傅时文就跟被电到了似的一下子蹦起来,“咚”得一声撞到桌沿,闷哼一声捂着撞疼的肚子笑得跟哭似的,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就是……”
他这个样子弄得冬青十分的不安,连粥也不敢吃了,紧张兮兮的:“就是什么?不会是四肢瘫痪,或者半身不遂?”
“没,没那么严重。”
傅时文一张白净的脸又变得通红,口吃的十分厉害,心里把大当家的连同苏韵一起骂的狗血淋头,凭什么倒霉的事儿都摊给他啊?
凭什么啊?
“那,那是有多严重?”
“就……就……”
傅时文忽然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看冬青,嘴里倒豆子似的飞快说道:“就是姑娘的外伤,在下已经替你处理好了,过些时候就会好,余毒昨夜一觉之后也悉数排清,所以——”
那个“所以”之后的几个字憋了老半天,愣是没好意思开口说出去,冬青却已经明了。
傅时文言下之意就是,姑娘你伤势已经痊愈,完全可以离开了。
人这是变相的赶她走人呢!
看来卫离对于她身上的那半截“璇玑”是相当的忌惮,由此也可见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她得想办法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别人才好。
冬青勉强笑笑:“傅大夫你不用为难了,我本来也还有事,准备今日告辞的,昨日蒙你救治,又没值钱的东西报答,不好意思的很呢。”
“没关系。”
傅时文松了一口气,表情依旧很是尴尬,向着她笑一笑:“你是冷家小爷带回来的,我救也是应该的,那个……姑娘离开时,就不用向冷家小爷打招呼了……那个,大当家的……”
“我晓得。”
冬青忙接过这个可怜男人的话头,笑一笑:“越常孝子心气,要是知道他的白不拉几走了,一定跟你们急,我悄悄的离开,不会告诉他的。”
满脸通红的傅时文再松了一口气,拱拱手:“多谢姑娘,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言毕,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中途连看都不敢看冬青一眼,倒像是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她的事儿,没脸见她一样。
由不得冬青感慨:哎,这么纯洁的强盗,他究竟是怎么当上强盗的啊?
吃完早饭,冬青问苏韵讨了一套男装,略略梳了个简单的男子发髻,推开房门。
天很早,晨光熹微,湿漉漉的叶子上还挂着雾气,燃了一夜的火把只剩黑漆漆的一个烧焦的头,强盗山贼们还在睡觉,四下里十分安静。
苏韵小心翼翼的瞟了眼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有点儿心惊胆战的意思,对冬青悄悄道:“喂,我说木冬青,以后万一你再遇到了冷家小爷,一定要记得今天不是我赶你走的,是卫离,晓得不?”
“放心吧,我晓得。”
冬青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她当然知道是卫离要赶他走,话又说回来,这山上要不是卫离机灵点,凭苏韵和傅时文这两个简单的惊人的当家,这群强盗的前途,真是太叫人堪忧了……
苏韵放心了,按了按腰间的长剑,就着清凉的空气,领着冬青朝山底下走去。
下过雨的山间小路有些难走,一路踩着露水满布的杂草,蹭了一脚的黄泥巴,两人终于下来山。
苏韵指着前方的大道:“朝这个方向一直走,就是官道,能直达楚国‘溃水城’。”
冬青点点头。
苏韵便抱一抱拳:“如此,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冬青“扑哧”笑了,说:“我猜你要是真跟我有期再会,一定不见得开心。”
“话儿不能这么说,我个人挺喜欢你的,傅时文也挺喜欢你的。”
“你喜欢我?”
冬青有些诧异。
苏韵说得很坦然:“没错,这整个郭罗山上下,就你比较有眼光,看得出本姑娘是个美人,哪像那群粗鲁汉子,自己长得跟翻头猪似的,还叫我男人婆,哼!”
冬青笑眯眯的:“可不是,苏三当家这个分明就是飒爽英姿,女中豪杰不失女儿貌美,一点儿也没有男人婆。”
“你这样有眼光的姑娘,我还真想跟你拜把子。”
苏韵正色道:“关键你是‘冥府’的人,还招惹了‘血谷’,我们郭罗山如今自身都难保,自然不敢收容你。”
顿了顿,又有些难以接受的问:“可你们‘冥府’听说就跟真的地狱一样,那里面的许们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取代对方,没日没夜都在互相残杀和算计中度过,个个儿心狠手辣,残忍可怕,怎么你看起来……不太一样?”
“在‘冥府’里面肯定是跟鬼样活着,出来了当然得像人一样生活。”
原来“冥府”这么可怕,她以前见识过的那些魔教中人虽然残忍,但好歹不至于自相残杀,这不等于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杀人与被杀中度过吗?
难怪那个魑魅年纪轻轻的,杀人手段却那么可怕。
冬青忍不桩了寒,向着苏韵拱拱手道:“苏姑娘,我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