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山谷林间,连夙禾花的香味都掩盖不了。
女子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心底最深处隐隐的腾起丝丝的寒意来。
作为凤家不可或缺的二把手,黑白两道都混迹过的木冬青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只是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小小年纪,杀人手法却如此残忍,饶是她,也有些忍不住的心惊。
然,就算那少年再厉害,终究也是寡不敌众。
眼见他拍开一柄长剑,野豹般弯腰腾起扭断迎面而来之人的脖子,却不防身侧横扫而来一道铁鞭子,正堪堪扫到那少年的肋骨!
血花四溅开来,青衣少年如一团破布被高高挑起,滚落下来,重重的跌倒在地,正落在冬青的脚下。
她清晰的听到少年落地时微不可闻的一声闷哼。
那干伤亡惨重之人眼见那少年重伤落地,顿时喜形于色的一拥而上,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冬青心底并不觉得这少年是什么值得一救的好人,所以漠然的退后一步,转身正要离开,却不想先迫近的那个汉子大约是激动地有些过了头,一把铁钩子愣是偏了大大的角度,直接招呼到冬青身上来了。
女子下意识的偏头闪开,右手顺势挽住系在钩子后面的铁链子用力一扯,抬脚踹在被拉扯的扑倒而来的壮汉胸腹上。
那汉子被掼倒在地,玩命似的捧腹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众人僵住,四下里除了汉子凄厉的惨叫,一片死寂……
躺在木冬青身后的少年,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身前绯衣女子的背后,幽黑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众人愣住,一起将目光落在木冬青身上。
眼前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身绯衣,虽然衣衫有些破烂,却依旧可以看出质地华丽。
女子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略显消瘦,显得那一双眸子尤其的大而明亮,仿佛从高山冰雪中洗涤出来的,寒光细碎,看得人心头一凉。
木冬青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地上翻滚惨叫的汉子和震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张了张口,她正要解释自己只是条件反射,却不防脚畔那个刚刚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少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裙角。
女子受惊的低头,正对上他深黑的眸子,那双本阴险狡诈的眸子在接触到冬青的那一刻,如春风拂过般瞬间融化成一池温水,透着几分欣喜,几分惶然,怯怯而无助。
冬青方发现这少年生的明眸皓齿,十分好看,只是这样好看的模样中,却透着股子阴湿发霉的黑暗。
她微微皱眉:“你干嘛?”
“姐姐,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
那少年捂着伤口站起身,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指间流下来,骇人的殷红。
他此刻就如找到了亲人的小兽,攥着冬青的衣角不撒手:“姐姐既然早就在此等候接应魑魅,为何方才不出手相助,累魑魅受伤,是气魑魅来迟了?”
那一声“姐姐”让女子如遭雷击的愣在那里。
一双杏眸直直的看向魑魅,渐渐的,涌满了巨大的哀痛与悲伤。
青衣少年微微怔住。
“白敛……”
她喃喃的唤,神色怔忪。
一旁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怒视着木冬青。
“我就说这妖女从何而来,原来是这贼子的姐姐!”
“原来你这妖女同她是一伙的?”
一个白衣戴孝的妇人指着冬青斥骂:“我们‘天地帮’帮主与这小贼子无冤无仇,见她伤重在门口好心相救,她醒来反而恩将仇报,竟取我帮主性命,你既然是她姐姐,你说这个仇,我们该如何了断?”
“我不是她姐姐。”
刚刚还迷茫伤痛的女子,却突然敛去了所有情绪,冷冷的打断那妇人。
无视青衣少年依赖的眼神,冬青指了指她:“要杀要刮你们随便。”
言毕甩开那少年的手,转身就走。
这个唤她“姐姐”的人不是白敛,那个冷淡倔强的少年,那个为了她连死都心甘情愿的少年,又怎么舍得这样算计她?
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亲人。
眼看那绯衣女子真一副撒手不管的模样,众人迟疑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刚刚被放倒的汉子青白着一张扭曲的脸,大汗淋漓的站起身,手还死死的捂着泄,口气倒是恼羞成怒愈加的猖狂起来:“喧人,你敢踢你爷爷我,今日我非要把你的腿撕下来不可!”
下一刻巨大的铁锤,便带着呼啸之声自脑后飞来。
“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
女子有些薄怒的回身,却有人先她一步拦住铁锤。
冬青回首,正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眸子。
她微微愣了愣,目光下移,看见少年因为为她拦住铁锤而被震得肌肤撕裂的右臂,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
邪美的少年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哂笑,口中却是何其焦灼维护的说:“姐姐你赶快走,魑魅为你断后。”
那道姑顿时勃然大怒:“好个没有人性的妖女,这贼子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还敢说她不是你妹妹吗?”
“辛五娘,你还跟她废话些什么?”
一个脸皮白的惊人的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既然那贼子如此在乎这妖女,我就抓住这妖女,不信那贼子不就范。”
一声怒吼,众人一齐冲了上来。
冬青扭住一只握剑劈来的手腕,抬膝顶开一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