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回来!”老头长鞭一抖,几米长的鞭稍盘旋而起,像是套马一样勒在浅草十九郎的脖子上,猛地往后一甩。跟放纸鸢子似的把浅草十九郎给抡了起来,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眼看着浅草十九郎被摔成了四分五裂的好几块,却没想到,他碎掉的鬼魂,会一点点的蠕动到一起,重新聚集成人形。用双膝跪在地上爬了几步,哆哆嗦嗦的拿起老头垂在地上的鞭子,往自己脖子上缠了几圈之后,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老头抡起鞭子又是一下,把浅草十九郎大头朝下的摔下了地上。浅草十九郎斗大一颗脑袋一下缩进了脖子不说,砸在地上身子也跟着崩成了碎块儿。没过多久那些碎肉,就再一次凝聚成形。
上一次,我还没太留意,这回,我却明显发现浅草十九郎的身子缩小了一截。脸上也没有了原来的狠厉,好像是说不出话来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头,不住的拱手磕头。
那老头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抡起鞭子再一次把他甩了起来……
我没去数那老头到底摔了浅草十九郎多少次,只见他被越摔越小,直到在鞭子底下炸成一片磷火。
“总算死了!”我长舒一口气,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倒了老鞭子家的土炕上。那个抽死了浅草十九郎的老头就是老鞭子。
我在他家养养伤的时候,发现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爱话唠,只要一开口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说到激动的时候,还爱骂人,骂鬼子,骂贪官,骂老天……,总之就没有他不骂的。
我问过他:“你早知道那里有个鬼窝,怎么不早点把他拔了!”
“我那不是挂着挣钱么?那地方的鬼成色高哇!还都是日本鬼,打散了他们的魂识,让他们永不超生,我一点都不亏心。拿到黑街一卖,准能卖个好价钱!”
老鞭子拍着大腿道:“他***什么十九郎,一直装傻子,谁想到他能这么滑。趁我不在溜出来了,还在蛇盘岭弄出这么一出铜脸的事儿来。”
我问老鞭子:“你怎么知道它们都是日本鬼?万一有咱们的乡亲呢?”
老鞭子一瞪眼睛:“我咋不知道,小鬼子当初摆出那个风水阵,就是为了用百八十年的功夫培养出一头厉害的鬼王。弱小一点的鬼,早就被吃了。当年咱们那些老百姓,能斗过那些拿刀把自己肠子划出来死在人头坟前面的小日本的么?那些小日本个个都是凶鬼!要不然,我能时不时,从里面弄出来几个卖钱么?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鬼窝子。”
我冷眼看着老鞭子:“你为了挣钱就把鬼窝留下啦?这叫养虎为患,你知道么?蛇盘岭死了那么多人,你得负责!”
“我负责个狗屁!”老鞭子怒了:“我的巡城鬼一直都在外面看着,一般的鬼跑不出去?浅草那鳖犊子不定琢磨了多长时间才溜出去的。就算没有鬼窝子,蛇盘岭上就不死人啦?那帮拉活儿的,有一个算一个为了多跑几趟,多挣几个钱儿,一个个都跟催命似的,恨不得把脚踩油箱里,把车当飞机开,你听听那些名叫的草上飞,云中燕,风力翻……,他们不死谁死?我故意放着一些司机的鬼魂不领回来,让他们站在道上给巡城鬼打下手,也是为了吓唬吓唬那帮跑活儿的,让他们慢着点……”
“看不出来,你还挺热心的……”
我这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老鞭子的吐沫星子差点喷在我脸上:“去你爷爷的,你们棺材门的狗嘴里除了大粪,就喷不出一点像样东西来。从是你师父北狼开始,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鞭子一骂就不停嘴儿,最后把我烦的不行,在他家养了三天,看看伤势稳住了就赶紧跑了,再待下去我都能疯!
等我从老鞭子家里出来之后,竟然有了一种不知道应该先去哪儿的意思。
无论是按路程上计算,还是为了报一箭之仇,我都应该先去找小叫花子。
可是感情上我却觉得应该先去找燕子,我师父出的题目的是活人蛊,而我义父也正是因为遇上了活人蛊才失踪的。当初听到他题目的时候,我都差点开口去抢那任务。
可是现在矛盾就矛盾在,如果我立刻赶往西山,肯定要路过小叫花子所在的赵家楼,万一被他发现了我的行踪,再跟着我去了西山。我就很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去西山太危险,不去我心里又觉得别扭。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四周的空间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扭曲,就好像我立身的几米方圆,在某种巨力的作用下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一种来自于幽冥之中的阴冷气息,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我狂涌了过来。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咆哮的河水从背后狠狠的冲了一下,脚底下一个踉跄连续踏出去五六步,差点摔倒在地上。等我站稳了身子回头看时,却见到一个全身白衣,一手举着令牌,一手拿着哭丧棒的高大人影,出现在了的几米之外。
“白无常!”我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他头上那顶高帽上写的“见我生财”四个大字,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弟子,棺材门王魂。拜见无常真君!”我表面上恭恭敬敬的行礼,暗地里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来往于阴阳两界的白无常一方面给人带来恐惧和不安,另一方面也可以给人带来发财的好运气。我可不认为自己做过什么值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