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飞显然是被吓坏了,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后面,就差没贴在我身上。
我似在受不了他这种像是鬼缠身似的走法,低声叫道:“别挤那么近,我跑不了。”
草上飞带着哭腔道:“哥,我怕呀!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我,我走一步,他就走一步。”
我回头看了一眼:“别自己吓唬自己,咱们后面除了人,什么都没有。找个地方坐回儿。”
我带着草上飞进了一家饭店的包间,那货后背紧紧的贴着凳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服务员走了,才颤着声音道:“哥呀!那马车怎么会找上门啊?眼镜,眼镜死了,我可怎么跟他们家人交代啊!”
“你先吃,让我想想。”我用手指头敲着桌子半天没吱声,按理来说,青铜战车也是鬼。
“鬼”这个字并不是单指人死之后的魂魄。这个字,在甲骨文中属于象形文字,下面是个“人”字上面象一个可怕的脑袋非“田”字广义上似人非人的怪物都可以称之为鬼。
可他究竟是什么鬼呢?冤魂不散,可以成鬼。老物之精,也可以成鬼。
青铜战车显然跟后者极为相近,可问题是,老物精魄凝聚的鬼物,地域性非常强,一般不会超出他的活动范围杀人。难道整个县城都在他的地域之内?
可是县城里为什么没有铜脸杀人的传说,唯独蛇盘岭闹鬼的事情,被弄得满城风雨?
我这边还在合计,草上飞已经拧开了酒瓶,仰着闹到猛灌了一大口。
“噗”草上飞嘴里的酒还没咽下去就全喷了出来,我只觉得一片红光劈头盖脸的往我这边喷了过来,赶紧拿手一挡,立刻被草上飞给喷了一手像是人血似的液体。
“妈呀!”服务员吓了一跳,开门就跑了出去。
草上飞也懵了,举着半瓶子叫道:“见酒化血,这是大凶啊!我听人说过……”
“闭嘴!”我用手沾着一点血酒,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那里面确实还飘着酒香,但是摸在手里已经带起了粘稠的感觉,就像是在手上沾了稍稍凝固的人血。
我抬头问道:“你怎么把酒吐出来的?”
草上飞结结巴巴的道:“我刚把嘴灌嘴里……,就觉着一股子血腥味直往嗓子眼里钻,一下没憋住就给吐了!”
见酒化血,那是酒水里沾了阴气,才会变成血红的颜色。一般都是喝酒的人身边站着厉鬼,才会出现的情况。可是,我明明感觉不到最近有鬼?
我眉头忽然一跳:“你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草上飞懵了。
“赶紧的,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草上飞身上沾了阴气。
草上飞脱了上衣,往自己胸前看了看,见没有东西才转过身去。他背上果然有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人脸的相貌不仅跟草上飞一模一样,脸上还带着一股子死气。看上去就像有人剥了草上飞脸皮之后,又贴在了他背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刚才被青铜车追的时候,他碰着你没有?”
“没呀!”草上飞哭咧咧的道:“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没碰着!”
“那谁碰过你后辈,除了我……”
草上飞道:“好像,好像是从山道上掉下来那会儿,有什么东西在我后背上抓了一下……,我当时觉着,脑袋忽悠一下……,当时我还看见自己后脑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