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我一听他的恢复了原来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刚才那一下震飞了他身上的鬼魂。
草上飞虚弱的道:“兄弟,你再往下点,往下点……,我脚底下好像有个山洞……”
我抓着飞虎爪继续落下去一点,果然看见一个悬在山壁的岩洞。我把草上飞弄进去之后,自己收了绳子紧跟着钻了进去。
这个山洞不大,刚好够我们两个人容身。为了保险起见,我先在洞口洒了一片朱砂,才挪到了山洞里面。
草上飞扒拉着山洞里树叶:“兄弟,生个火吧。我冷……”
这个岩洞虽然悬在半空却积了不少被风吹进来的树叶,生一堆火是足够了。
我正蹲在地上引火,忽然觉得一股劲风往我后心上刺了过来。
我想都没想,用手撑住地面,往后扫出去一腿。把身后那人撂翻在了地上。我紧跟着转过身时,被我踢倒的草上飞也爬了起来,双手握着一把匕首,颤微微的指着我:“你别过来。”
我当时就愣住了:“你干什么?”
“别过来!”草上飞的喊声已经变了动静,像是女人一样尖叫着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被他气得眼冒金星:“我要是鬼,你都死了好几回了。我要是鬼,犯得着三番五次的救你么?”
草上飞还是不信:“你身上怎么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那他妈身上有人气!你自己拿手摸摸脸,看你手是不是凉的?谁紧张的时候身上发热?全他妈手脚冰冷好不好。”我没法跟草上飞解释,我身上为什么会发冷。说出来,没准能立刻吓死他。
草上飞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慢慢放下刀:“不好意思了兄弟……”
“没事儿……”
我的话还没说完,草上飞的刀又举了起来:“你是先生?你是不是故意骗我过盘蛇岭?老子被你坑死了。”
他这回倒没说错,但是我不能告诉他实话,人气疯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倒是不怕跟他动手,可万一失手把他弄死了。我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我看着草上飞道:“你给我听好,我只说一遍。我的确是阴阳先生,半夜过盘蛇岭是为了送鬼回乡,白天阳气太重鬼魂没法走。”
我拍了拍百宝囊:“那死人的一缕头发就在我兜里,你要不要看看?还有我这只手上的伤,就是因为用血气引鬼自己割上去的,信不信随你的便。”
我不知道他们这地方有没有用血气引鬼的说法,但是我找草上飞之前,那个老司机曾经告诉过别人,让他看我的手。我也就直接把话靠到了这上面。
草上飞果然相信了道:“兄弟我信,我信了。我可是为了帮你出活儿,才让鬼缠上的,你可不能撒手不管那!”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你放心,我们这行有规矩,不能的连累无辜,既然这件事儿把你给卷进来了。我肯定会一管到底。”
我说的话半真半假,术士道上没有不能连累无辜这么一说,反倒是故意拖人下水的事情屡见不鲜。我一开始以为,盘蛇岭上顶天也就是有几个拉替死鬼的冤魂,谁曾想竟然会冒出这么多怪事儿。
草上飞算是被我硬给拖进来了,我总不能看着他死于非命吧?
草上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一个劲的让我抽烟。
我点了根烟道:“以前除了那个云中燕,还有谁真正见过铜脸儿?”
草上飞想了想:“都是这么传,好像还真没有谁亲眼见过。见过的都死了。”
我愣了:“那你们怎么知道,铜脸在收人?”
“看尸体呀!”草上飞说道:“被铜脸害了的人尸首都不全,要么是被砍了胳膊,要么是被卸了大腿。有些个还没了脑袋,尸首上的断口都跟刀割的一样齐刷刷的。云中燕不就是么?回来时就少了两条腿。都说,铜脸儿好吸人骨髓,才砍了人四肢。”
“我明白了。云中燕说的不是铜脸儿,是铜辇。你说云中燕有文化,但是我估计他文化也不会太高,看着青铜车之后,把它当成王侯乘坐的辇车了。”
前秦到汉末时的战车和辇车,在外形上差不了多少。都是两到四匹马拉着的双轮长方车厢,最大的却别是战车没顶,辇车中立着把伞。
云中燕开车的技术比草上飞还好,从青铜战车手里逃出去一命。未必是不可能的事儿。慌乱之中把战车当成辇车也在情理当中。
结果云中燕临死前那一番话,传来传去,铜辇就成了铜脸儿。我也是被一再误导,才把铜脸儿当成了一只比较厉害的冤死鬼。
如果是冤鬼或许还有迹可循,可是这么一辆青铜战车,我该上哪儿去找它的来历?
我狠狠抽了两口烟之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一般来说,横死在外面的人,鬼魂都不会跟着尸首回来,因为横死的人心里都不相信自己会死,总盼着自己还能站起来,所以鬼魂都会守在他死去地方不动。时间一长不是变成孤魂野鬼,就是怨气滋生变成恶鬼。
很多地方都有专门帮死者往回家带魂的人。干这行的,身份不仅相同,叫法也不太一样。有些是阴阳先生,有些是能请大仙上身的出马弟子,有些个干脆就是殡仪馆的司仪……,至于灵不灵,这个可真不好说,毕竟普通人看不见鬼魂,他说请回来了,你也没法让他证明。多数时候都算是个心里安慰吧!
盘蛇岭死了这么多人,肯定有带魂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