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翊偏头勾唇一笑,说不出的fēng_liú,却令人无端恐惧。
“我只想知道,温自惜这次接手的下家,在哪里。”不是询问,而是要求。司空翊踩上被踹落在地的沉重大门,一眼扫过跟前十数个不敢近身的男人,笑得倨傲。
钱宇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明白来者不善。温自惜这次的走镖十分重要,他答应会好好看着镖局保证不出事,现在却突然碰到有人砸场。镖局能接生意靠的就是诚信与保密,别说为了行路安全要隐瞒,光是上家下家的信息就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所以再怎么样,哪怕大动干戈大打出手,不能说的,死也不能说!
司空翊等了片刻,只等到钱宇等人戒备的目光。他叹气,明明一句话的事情,非要弄得复杂,何必?
“不说?不好意思,曾经有人说我是假慈悲、无情冷血深入骨子,”司空翊笑,单手拂去微风吹起而粘在脸上的墨发,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满是冷冽,“那么久了,我都快忘记那样的我了呢,呵——”
钱宇右眼皮一跳,太阳穴有些疼。
“所以,”司空翊将手撑到门沿处,舌头舔了下嘴唇低低道,“今天来回忆一下。”
钱宇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想让身边的兄弟小心,可话还没出口,一阵风已经卷到面门处。他霍然抬头举刀抵挡,却被凌厉的掌风弹得刀背都震了好几下,虎口当即便发麻了。
随即钱宇就感到腹部一阵吃痛,闷哼一声顺势打了个滚避开司空翊招招狠辣的掌。再抬头时,司空翊已经伤了四个镖局的兄弟,遍地哀声痛叫。
他骇然,对上司空翊突然嗜血般的眼神,头皮瞬间发麻。
司空翊一脚踩上某个被打趴在地的人的胸膛,听到身后围观的百姓传来惊恐的大呼,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这是当众踢馆?所以司空翊暂时停下了动作,甚至友好地伸出手对刚才还被他踩着的男人说:“失礼了。”
钱宇本是单膝着地,此时也注意到司空翊的突然出手引发了太多关注,他不敢得罪更不能忍气吞声,只得按捺道:“阁下——”
司空翊强行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直接往里走:“里头说话,可行?”当街打架容易招来官府的人,他可没时间应对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关起门来屋里打。
可惜司空翊忘了,门已经被他踹烂。
钱宇点点头,毕竟事情闹大了镖局还是吃亏的,生意不好做不说,连带着名声口碑也受影响。
当下低声吩咐几个咬牙切齿想要拼命的兄弟暂且忍耐,将司空翊迎了进去。
如果说钱宇知道司空翊进屋详谈并不是为了议和,只是为了更方便大开杀戒,他一定不会将笑面无常带进镖局。
那一日傍晚,经过护宁镖局的人都闻到一阵怪怪的味道。偶有好奇者想透过原本踢落后来被扶起的大门一探究竟,可终究忌惮于当家镖头温自惜的威望和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个俊朗男子的煞气,止步台阶前。
后来有人回忆起那令人不适的古怪气息,才心惊察觉,竟和铁锈般的血腥味如此相近!
司空翊并没有拿走任何人的性命,但却制造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慌。他慵懒而又闲适地斜斜倚在高座上,用钱宇的大刀精准切下一个人的食指,伴随着痛到极致的嚎叫,他悠悠浅笑:“现在可以告诉我,下家在哪儿吗?”
钱宇一张脸已经变成死灰色,每一个兄弟都是朝夕相处的伴儿,看着地上零落的小指、无名指、中指,再加上刚刚掉下来的食指……满地血淋……
老四面色煞白,早已痛得昏了过去,等到下一根指头被切下,他又要被疼醒了……钱宇闭闭眼,脸色不比右手只剩大拇指的老四好看。他肩上担着温自惜的重付,担着镖局的为生之道,可当下,他担着老四的命,担着这里十几个兄弟的命!
别说失血过多老四危在旦夕,照这样下去,血没流光他就能被活活疼死!
钱宇痛苦地双手抱头,不敢面对身边弟兄欲言又止的目光,不敢触及老四鲜血淋漓的右手,更不敢回答座上残暴之人轻松的问题。
答与不答,他都是罪人。
“看来还不够啊,”司空翊有些不满地呢喃了一句,短短一句话将所有人激了个寒颤,“啧啧,回答有这么难吗?命重要还是生意重要?”
司空翊说着,顺手捞过桌边一壶热水,虚虚拎着停在老四只剩一根指头的手掌上方。
钱宇心漏跳了一拍,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大口呼吸,就像离开了水的鱼,在岸上不停动着嘴顽强挣扎。
司空翊看到了钱宇的表情,不过等待须臾,他手臂一抖,滚烫的开水直接浇在老四光溜溜的手掌上,如果这还能被称之为手掌的话。
痛呼瞬间响彻整个镖局大堂,老四原本就已经惨不忍睹的手被开水一泡,原本血流快要停止,偏偏被温度这么一刺激,不一会儿滴滴答答鲜血又洒了一地。手掌又红又肿,早已分不清刀伤和烫伤哪个更重了。
不止老四一个人嘶吼,有几个心理素质不够好的,几乎被司空翊血腥的手段给吓坏了。他们感觉那一根一根指头就好像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样,那热水也像浇在自己手心,满满都是疼痛。
司空翊手不停,直到把整壶热水倒完,眼睛还盯着钱宇。他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纠结与痛苦,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用生命威胁他。司空翊明确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