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点点头。这不是信赖,而是没有选择下的妥协。
数日未来,医院依旧是老样子,各人有各人的忙碌和忧愁,没有人理会她的失魂落魄。
病房里,明素堇和秦郁各据一隅,似乎刚吵完一架,谁也没空理谁。
“妈!”苏以馨又急又心疼,可是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妹妹,她也没有底气去指摘秦郁这种胡闹的行为,只冷冷道了一句,“秦姨,我妈身体不好,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别打扰她休息。”
秦郁半垂着眼“哼”了一声,突然目光转向刚进门口的赵北澜,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猛然活了过来,跳起来就冲过去抓住对方的衣领,“姓赵的!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声音还带着刚吵完的嘶哑,不过也足以让毫无防备的三人都惊吓了片刻。
“秦姨你这是干什么!”苏以馨这时压根忘了自己还在生赵北澜的气,条件反射就挡在两人中间,想护住赵北澜。
眼看着后者目光一柔,心里才突地一跳,领悟过来。可就好比演戏,演了一半没有台阶下,收不了手,只能继续演下去。
秦郁又开口重复那句话,带着哭腔,手紧紧抓着衣领就是不放,将赵北澜和苏以馨都连带着摇晃。
“别闹了!你再晃我们也没用!还不如告诉我们她带了多少钱和东西,在美国有没有认识的人?”
苏以馨问完,见秦郁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不住摇头。
还想再问什么,赵北澜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慢慢开了口。
“你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在你选择齐家那一天起。”
“可这和苇苇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她的选择是她姐姐,是程悻,她早就决定了要和你站在对立的两边……”
“不!她还那么小,她压根就不懂!”
“不懂吗?我18岁的时候,已经知道怎么在赌场洗黑钱而不给任何人发现,已经知道怎么嫁祸我想除掉的人,而不让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已经知道,哪些人对自己益,要保住,哪些人只会阻碍自己的道路,必须立刻斩草除根……我只能说,幸好苇苇比我们想象中都要成熟,及早地树立了自己的人生观。虽然,很可能没有哪一种选择是全然正确的。”
“没有……正确……”秦郁的神色渐渐变得凄凉,“选择,什么选择!呵!”
她越笑越像哭,最后竟然真的跌坐在椅子上埋头哭起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她抬起头,看着病*上一脸平静的明素堇,几分恨意里又多了几分茫然,“我只是恨你!恨他为什么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却从来不曾正眼看过!”
“你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明素堇冷冷开口,“他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
“问、他?”秦郁像听到什么残忍的笑话般,整个人愣住。
明素堇看着她表情变化,渐渐不忍地垂下眼睑,叹气道:“你终是咎由自取了。你从前不敢问他,而现在,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