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之毒已解,姑娘且请收功。”
秦雨霏正专心致志运着功,冷不丁的听到个“陌生人”说话,惊得内力都差点儿反噬了,赶紧运功压制下来,这才缓缓收回内力。
停下来之后,她“啪”的拍了那人后背一巴掌,没好气的说道:“解了就解了呗,鬼叫什么啊?”奶奶滴,要是换作个外科大夫第一次给人做手术,你整条狗猛不丁在门口叫上一声试试,保证不是割错人家器官就是割对自家手指头!
那人不知被打是因为自己吓着了人家的缘故,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时也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他发现这位“恩人”似乎是生气了,于是动也不敢动,就这么盘腿干坐着。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道了声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劳烦姑娘了。”
“不用你谢了,只要你别一惊一乍吓唬人就是了。”秦雨霏想站起身,突然发现……
“诶,你的‘大舌头’好了?”
“我‘大舌头’?”那人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他吐字不清的事情,苦笑了一下说道:“先前因毒药皆被逼往头部,致使头歪眼斜,舌头麻木,所以说话才会不清楚。”
秦雨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只不过,她心里头却觉得这人的脑子还真不怎么灵光。他怎么也就不想想,要是将毒逼到脚上去的话,就算把脚丫子弄成两个大榔头,怎么也得比脑袋肿成个猪头要好看上一些吧?
出于好奇,秦雨霏把头伸向前面去看那人的脸。她是想着,既然声音都已经恢复正常了,那脸也应该平整下去才对。却忘了这年头高功夫可不等于高科技,她是武林高手却不是妙手观音,哪有那么多立竿见影的好事情?
所以,等她看清楚以后,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说别的,单是那一张嘴,就足有个舀饭勺子那么大,这么近距离的看“猪头”,还真有种“探险”的感觉呢!
只不过,秦雨霏只顾着在心里头笑话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的动作那么点儿暧昧的味道。她自个儿是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她面前的人就惨了。她的身子才这么一贴近,那人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体温,蹭的一下子又上去了。
尤其是当她呼出的气息吹到脸上时,那人感觉自己好像又中了媚毒了。他觉得浑身燥热,脑子似乎有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叫嚣,让他既感害怕又兴奋莫名,想逃开却又舍不得……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那人内心深处的某种悸动而已,秦雨霏是半点都体会不到的。于她而言,她这只是很负责任的观察了一下当事人的身体状况而已。本来她还想伸手敲一下,试试这个“猪脸壳”弹性如何的,只是又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好象都还很忌讳什么男女之防之类的,这才勉强按下了想要出手的冲动。
直到秦雨霏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突然变得有些燥热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似乎是有那么点儿“xìng_sāo_rǎo”之嫌,于是赶紧缩回脑袋站了起来。她可是个好孩纸,不能因为帮了别人一下就趁机占便宜哪。更何况占这么个人的便宜,实质却是把亏吃得比天都要大了的——占个“猪头”的便宜,可不是亏大发了嘛?!她拍了拍衣服,拿起方天画戟走人。
那人还在兀自打坐运功,努力平复着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等他扭头看过去时,却发现秦雨霏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急得他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冲着远处大声喊道:“姑娘请留步!”
秦雨霏闻声停下,回头问他:“还有什么事?”
“多谢姑娘……”
“别!你已经谢过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可要走了啊。”
“姑娘是在下的恩人,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也好让在下……”
“打住!为你解毒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不着你报答的,所以,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秦雨霏极其不耐烦的打断了那人的话。她是打心眼儿里不想跟此人再有任何交集了,所以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姓名。
按理说今晚这事儿,应该算是她初入江湖行侠仗义的chù_nǚ秀来着的。可是竟然用来替人解媚毒了,她心里头是老大不痛快呢!
倒不是她心疼那点子内力,而是因为这事儿它好说不好听啊!——想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替人解媚毒,就算传到江湖上也起不了“扬名立万”的作用。只怕人们一听,立马就会想到:她是侠肝义胆、为了救人勇于献身呢!!
那人自是不会知道秦雨霏心中那些转了好几个圈圈儿的想法。其实,他之所以要问秦雨霏的姓名,最主要的目的倒还不是为了报什么恩不恩的,而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情,只可惜人家不配合呀。
他见状拔腿追了上去,可是秦雨霏走得出奇的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儿了。没办法,他只得将双手拢成个喇叭口,远远的冲着秦雨霏离开的方向喊道:“在下龙锦安,姑娘援手之恩,他日定当厚报……!”喊完,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远处,就像多看一会儿人家就会回来似的。
此人正是龙锦安,各项事业均蒸蒸日上的龙锦安!——想他连逼个毒都要往上走呢,可不就是如假包换的“蒸蒸日上”嘛!!
那么,他怎么会成了这副鬼样子,一个人呆在这冰天雪地的山谷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