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有了赵樽的命令,孙正业来得很快。
而赵樽屋子里的人,随着他的到来,也多了起来。
除了一直随侍在旁的郑二宝之外,原本就在外间侍候值夜的月毓和梅子,还有另外两名婢女也都杵在那儿。月毓担忧的蹙着眉头,为孙正业打着下手,忙前忙后,梅子却是急得都快要哭了,不时地拿了帕子替夏初七擦那细细密密的冷汗,偶尔又拿眼睛去瞄一下面无表情的主子爷,却又只能可怜巴巴的把希望寄托在孙正业的脸上。
“爷……”老孙头查看了舌苔,又把脉良久,语气却有些迟疑。
“说。”赵樽表情冷淡,语气却有点儿不耐烦。
“似是中了一种叫‘畅欢娇’的毒……”
“什么东西?”
让这么一个品行端正的老头子说出那样污秽的东西,原就有些为难。更何况,还有这么几个丫头在场?
老孙头收回把脉的手,偷瞄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丫头,嘴皮动了好几次,才在赵樽冷冷的目光注视下,尴尬的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的道,“这畅欢娇原又叫做魔粉,是早些年从东瀛传入我大晏的一种淫乐之药,流行于烟花柳巷之中,为正人君子所不耻,乃是……”
“说重点!”赵樽声音冷沉下来。
“是是是。此物服用后,可极快催动女情,令男欢女悦,女子更是急欲索之……可若是两个时辰之内,未与男子交合,便会损气阴微,面黄目赤,血脉逆行。心,心绝而亡。”
心绝而亡四个字,他声音放得极低,看着赵樽越来越黑的脸色,他都快要变成结巴了。
好在,赵樽还算镇定,低下声音,沉沉开口,“可有法子解?”
老孙头僵硬着脖子,目光不敢与他正面接触,只道,“可解。”
点点头,赵樽的面无表情,“如何解?那还不快点?”
“只需,只需与男子,合,合欢……”
心知这一句完全是废话,可孙正业还是抖抖索索着说了出来。
果真,下一瞬便见赵樽面色一冷。
“那还要你有何用?”
老孙头本就只是一名医官,胆子也小,再被他这么一吼,本来急得红扑扑的老脸儿唰的一白,扑嗵一声儿便跪在了赵樽面前,前言不达后语的磕头。
“老朽,老朽确实无用……此事,只有爷,爷才能用。”
这话说得……
哎哟喂,那边儿上的二宝公公眼睛一闭。
这死老头子,自求多福吧!想想他们家主子爷什么身份的人啦,怎么可能去做这样儿的事情?再说了,且不说这楚七身份来历不明,就单说这些年来他跟在主子的身边儿,啥时候见他沾过女人啊?哎,只可怜了那楚七了,好端端一忻娘,要么只能找人破了身子,要么便只有等死了……
“下去,通通都下去!”
赵樽突然冷冰冰的一声,吓得屋子里顿时跪了一地。
只一句,便让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什么意思?把他们叫下去,难不成主子爷还真要……?
从孙正业、郑二宝,再到月毓和梅子,每一个人在他冷冰冰的声音里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抬起,可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被震撼如同便秘,愣是憋着劲儿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敢真真儿就这样离开了。
那个生姜红糖水和专用如厕纸的事儿,梅子那大嘴巴早就在这几个人的小圈子里传过了。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那楚七身子还来着月事儿呢?
他们主子爷多尊贵的身份,哪里能沾这种污秽的东西,做这样有损身份的事情?
“爷……”
在这些人里头,郑二宝平日里与赵樽亲近最多,如今有些话便只能由他来说了。瞄了瞄主子爷面无表情的冷脸,他稍稍壮了壮胆子,才抬起头来,尖细着鸭公嗓子道。
“爷啊,这个事儿不妥。”
“嗯?”赵樽一挑眉。
他嗯得十分平静,可郑二宝常年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多了解他的为人呀?他越是平静的时候,那火气儿越是憋在心窝子呢?要是真把他给惹炸毛了,一准儿得倒大霉。这人一紧张吧,他说话也吭吭哧哧,没找着重点。
“奴才的意思是,奴才们都下去了,这个楚七,楚七她该……她怎么办?谁来照顾呢?不如……爷您先歇着……奴才……奴才来照看她?”
赵樽瞄他一眼,淡声问,“你留在这里……能行?”
一句话太歹毒,直接命中目标。
早没了命根子的郑二宝眉头一耷拉,一撇嘴,简直不太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到不是他被主子爷给损了心里不舒坦。而是他担心这位爷玩上真的了。
可赵樽一语即出,早已惊了一屋子。
不仅仅是那郑二宝,跪在屋子里的一干人等都是狠狠一怔。
接着,却又都异口同声的唤了起来,“爷,不可。”
“本王的话,都听不见?”
赵樽冷冷的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只一眯,便听见“嘭”的一声儿,一个放置在他右手边儿案几上的一个汝窑茶盏,在他随手的拂动里,碎裂在了地上,吓得一个个的心惊胆颤。
众人心里头都很清楚。
爷如果要替楚七解那种媚毒,那就意味着什么。
心里都不太乐意见到那种情况,可看看那碎落在地上的汝窑瓷片儿,还有主子爷冷飕飕的脸,便又什么话也不敢再多说了,脚下打着颤的往外退。
只有月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