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疾尚未大好?”
东方青玄凤眸一暗,挑高了眉,“殿下是在关心我?”
“是。”赵樽语气复杂,“我不想我的女人欠你。”
“你是不想她惦记我吧?”东方青玄轻轻一笑,那淡琥珀波光的眸子里,有一瞬的迷离,转眼又逝,“你即便再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我在她的心里,是不同的。”
赵樽并不否认,淡淡看他,眸子锐了几分。
“比起赵绵泽来,殿下其实更介意我?”压低了声音,东方青玄极是不客气的轻笑道,“在大殿上时,她不过多看我几眼,你那个样子,活像一个妒夫。你就不怕被赵绵泽看出来你装的?”
赵樽冷冷挑眉,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
“你以为赵绵泽会信?”
轻呵一声,东方青玄这般狡猾的人,到底还是中了赵樽的计,没再继续楚七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问题,缓缓拂开火红的大袖,一双柔媚的眼睛浅眯着,仿若嵌了一汪凉凉的清泉,比起他那个妹妹来,多添一丝男子的阳刚,那美艳又有过之而无不及。
“殿下,阿木尔今日伤心了,她是一心为你……”
“不必了。”赵樽截住他的话头,冷冷看他,语气并无波澜,“我赵樽要的东西,自会去抢。我不要的东西,塞给我也无用。”
东方青玄眸色一暗。
赵樽定定看他,补充一句,“不管是江山,还是女人。”末了,见他不语,又恶劣地补充,“当然,男人也一样。”
东方青玄低低一笑,不知是怒的,还是气的。
“可你也伤她的心了。”
这个“她”,说得是谁,两个男人都心知肚明。
赵樽锐眸微微一眯,终是没有搭话。
说到这样多的话,这个“她”才是杀手锏。
东方青玄知他,懂他,所以,他方能伤他。
眼皮儿一抬,他看他一眼,一声不发,大步离开。
东方青玄留在原地,看着他孤寂的背影,久久不语。
世上的残忍太多,又何止于被人横刀夺爱?
明知无望,却不得不沉沦,更是一种卑微……
晋王府。
琼花玉树一应如昨,可人却未成双。
承德院里,赵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缓缓揉着,静静坐了许久。院子里侍候的下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无人可见他如今的情绪。
良久之后,他的视线终是落在案几下的抽屉上。
那个抽屉,他平素喜欢放一些不太紧要的私人物品,阿七从前在时,他在房里处理正事,她会调皮地坐在他的腿上,偶尔会在抽屉里胡乱翻找,说找找看他有多少银票地契房契,估算一下他的身家。找不到她就会他上下其手,那两只爪子总不太规矩,没被发现,就偷偷挠他,偷了腥的小野猫似的。被发现了,就索性直接捏他,掐他,根本就是不懂礼知节为何物。
他时常头大不已,斥她不知羞。
可她似是发现了他那点不自在和窘迫。
她得意了,他越不自在,她就更自在。
每次哧哧几声敷衍过去,她下回还依然如此,怎么教都不听,说一些浑话,比寻常男子更敢出口,那一些举动更不是寻常妇人所为。即便懒洋洋地赖在他身上看书时,她那只爪子也不安生,非要撩拨得他心猿意马,实在受不住现了原形,把抱到桌上狠狠欺负一回,她才一边喘一边哈哈大笑,骂一句“德行”或“qín_shòu”……
思绪到此,他突地皱了皱眉头,抽屉上头有一把锁,可钥匙原本是插在锁上的。可如今,抽屉锁住了,钥匙不见了,只有一把锁,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他抬手,想要用力扯开锁。
可想了想,他眉心敛住,又松开了手。
在承德院里,除了她没有人敢动他的东西。
既然是她锁上的,就让她锁上吧。
抿紧了唇,他慢慢抬起左手,将腕上的“锁爱”解了下来,爱怜地抚着它,冷硬了许久的脸色终于软了下来,他盯着锁爱,就像盯着那个人的脸。
“阿七,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见。他的也很柔,柔得就像他轻轻摩挲的“锁爱”,不是一只护腕,而是一个女人,他怜若至宝的女人。
“你等着我,我说过的话,不会忘。我一定要用天下最贵的聘礼来迎娶你……他给得起的,我给得起。他给不起的,我也给得起。”
东方青玄那人问题他先前没有回答,也无人知晓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抱走,只能一动也不能动,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赵樽的脸上,似乎看不出来痛苦,他只是轻轻地抽出“锁爱”上的一把薄薄刀片,然后,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地划了一刀。
刀子入肉的疼痛,很是尖锐。
可疼痛这种东西有一个好处——这一处痛了,另外一处就不痛了。
“殿下,菁华长公主和定安侯来了。”
外面响起丙一的声音,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丙一这会儿不会入承德院来。赵樽收起锁爱,面无表情地系在腕上,让丙一领了他们进来。
没一会,门开了,入内的人正是陈大牛和赵如娜。两个人一齐走到书房的门口,陈大牛停下脚步,看向了赵如娜。
“你在外头坐一会,吃一会茶。”
赵如娜微微一笑,道了一声“好。”朝赵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