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死我了。”
赵樽淡淡看她一眼,掌心拍了拍她的脊背,拽着她的手腕,便将她拉起,然后转头看向众人。
“准备出发。”
“好。”
侍卫们齐声答应,开始收拾东西。
东方青玄浅浅眯着眼,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儿。
如风默默地走到他的身侧,递上一个干硬馍馍,压着嗓子,神色略有不安,“大都督,你没有吃东西,会撑不住的。再不好吃,也好歹吃一口。”
“无事。”
“大都督……”
“说了本座不饿。”东方青玄轻轻噙笑,打断了他,面色云淡风轻。可如风却分明看见他眼睛里的落寞。
“喂,你怎么不吃?”
如风的话,到底落入了夏初七的耳朵里。休室里二十一个人,她先前就只去注意看哪个侍卫会不会偷偷地省粮了,没有去看东方青玄吃没吃。如今闻言,她倏地回头,就瞪了过去。
东方青玄微微一愣,随即眉眼生花的笑。
“你关心我?”
“去,我才懒得。”夏初七瞄了一眼赵樽漠然的脸色,又看了看东方青玄脸上分明写着“快来关心我”的样子,突然有些头痛。
怎么东方大都督也傲娇起来?还不吃东西?她没有说话,横眉绿眼地走了过去,将如风手上的馍馍硬塞给他,语气严肃地板着脸。
“我告诉你啊,在这个时候,吃东西,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吃的,也是为了别人吃的。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别人的生命负责。如今我们二十一个人,是队友,不抛弃不放弃,听过没有?想来你肯定也没有听过。意思就是,你若饿得没了力气,旁人就得照顾你,懂不懂?”
她语速极快,说罢又冲他莞尔。
“快,赶紧吃。”
火把氤氲的光线下,东方青玄一双狭长的凤眸浅眯着,像是染上了火光,多了一层莫名的暖色,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好。”
一个字说完,他真就把那馍馍塞向了嘴里,咬得极是优雅好看,不像是在吃馍馍,却像在吃宫廷盛宴。
“去,真是,破讲究!”
夏初七无所谓的奚落一嘴,瘪了瘪嘴巴,转头离开,走向了赵樽。东方青玄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眸子噙着笑。
赵樽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静默。
……
……
为了节省,火把只燃了一支,光线极是微弱。
在休室的门口,众人纷纷停下集合,听着赵樽的训示。接下来生死未知,还会面临什么,也是谁也不敢想。
每个人都很沉默。
空间里,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幽冷。
吩咐完,赵樽只冷冷一个字。
“走!”
燃烧的火把,“啪”的爆了一声。
夏初七心里一惊,紧紧攥着赵樽的手。他也回握紧了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对方,只掌中的触感,是那般的温暖。
在生死面前,有情之人其实是不怕的,甚至他们会把共同赴死当成是一种最诚挚最神圣的生命祭奠。
而无情的人,每多走一步,便沉重一分。
入伤门,破伤室。
出伤门,入杜室。
破杜室,入景室。
等破了景室,众人已是累得不行。
经过了伤、杜、景三室后,夏初七想想,突地有些哭笑不得。赵十九真是一个说话保守的人,他嘴里所谓的对奇门遁甲略知“皮毛而已”,那真不是普通的皮毛——至少是貂皮毛。其造诣之高深,她猜,占色他爹都未必能够与他相比。
“原地歇一会。”
听了赵樽的命令,夏初七吁一口气,就地坐了下来。环视众人,带着初下战场的激动,一时间,百感交集。
“赵十九,你可真会装啊。”
她感叹一声,想想先前伤、杜、景三室的波澜壮阔,不由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嗔他。
“骗子。”
赵樽却蹙紧了眉头,“爷没骗你。”
她轻哼一声,瘪了瘪嘴,斜着眼睛剜他,“得了吧,你这般厉害还算略懂皮毛,那我们这种,岂不是连毛都没有?”
赵樽唇角抽搐了一下,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说过,仅懂得奇门遁甲无用,要懂得陵墓设计者的布局思维才是重中之重。说来,与下棋之道,与排兵布阵一个道理。”
夏初七托着腮,眼睛冒着星星。
“赵十九,我觉得配不上你,怎么办?”
“……”
赵樽白了她一眼,不理会。夏初七吐了吐舌头,大剌剌一笑,吞咽了一下口水。过了这般久,她不饿,却是渴得狠了,嗓子直冒烟。
“七秀。”
如风在唤她。
夏初七应声走了过去,只见他指着景室的出口。
“你看。”
和前面三个石室一样,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语句提示,这里也有一排,照常是用的拼音法写上的字。
“恭喜你能走到此处。如此一来,我家那死贼看来又要睡得不安生了。他睡得不安生,定要找我麻烦,我又怎能让你这般得意?”
这句话乍然看上去,有点莫名其妙。
可从一路过来留下的话里,夏初七已经可以断定几点。
一、李氏用拼音法留下碑文,是为了呼应这位前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