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洛岚这下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在月浅曦戏谑的目光下,他利落地搁下茶盏:“本尊不渴。”
“噗”,猝不及防的喷笑,让炎洛岚彻底黑了脸。
黑眸里掠过一丝恼怒,他的话很好笑吗?
月浅曦慌忙侧过身去,只那不断耸动的双肩,泄露了她此时太过愉快的心情。
笑忘白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影像上收回,转而投向上首,随后,只当什么也没看见般,继续关注空间里的打斗。
战斗几乎呈一面倒,红锦衣父女二人狼狈地在朱雀一次又一次猛烈攻击下逃窜,别说是还手,就连抵抗都做不到。
那是绝对的实力碾压,是强弱悬殊的秒杀!
朱雀果真按照炎洛岚的命令,下手毫不留情,顷刻间,便将二人的丹田轰碎。
“啊!”几名红家弟子忍不住惊呼道,脸色分外难看。
武者丹田受创即便能勉强救回一条命,这辈子也将沦为废人!再无修炼的可能。
就在众人以为战斗就此结束之际,朱雀忽地凌空飞起,如闪电迅速落下,一击贯穿了二人的心脉。
红二长老立即除去影像,两道刺目的光晕散去后,朱雀已然恢复了麻雀的体形,飞回到炎洛岚肩头。
而屋中的地板上,正躺着两具还未冰冷的血淋淋的尸体。
满堂死寂!
红二长老咯咯攥紧了拳头,身侧气息起伏不定。
他最疼爱的弟子,就在他的眼前断了最后一口气!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心扭成了一团。
他狠狠吞下了漫上喉咙的铁锈味,回身望向上首。
布满血色的眸在见到神态悠然的月浅曦后,立时瞪圆,像是要吃人。
炎洛岚危险地眯了眯眼:“你对这结果好像颇有微辞。”
红天手指一动,一股灵力咻地打向二长老的膝盖,他在毫毓蛟诹说厣稀
而那快要被怒火占据的头脑,也恢复了清明。
“老夫不敢,”他艰难启口,“他们技不如人,当有此下场。”
炎洛岚满意地笑了,那股可怕的气场随之消散。
“晾你也没这胆量不服,既然结果已出,按照你方才的说法,这二人便从红家除名,至于尸体,随你们处置。”
“是。”二长老无力地应下。
就算贵为顶尖世家的长老又如何?
这一刻,他连说不的勇气也没有!
红天立即命人取来了族谱,当着炎洛岚的面,将惨死弟子的名字除去,且命人把尸骸扔去城外的乱葬岗。
名已不再族谱,死后自然不能入红家陵墓。
“事情已经解决,不知红家主是否可以释放了我院的老师?”笑忘白如沐春风般问道。
“人在何处?”红天显然不知学院老师的下落,便转头询问二长老。
“在刑堂。”二长老不敢看他,低头回禀道。
红天怒其不争地瞪着他。
他是老糊涂了吗?竟敢把学院的老师丢去刑堂?
“速去将人请出来。”红天忍住气,哑声命令道,而后,亲自向笑忘白赔礼。
魔兽是红家人放出的,错在他们,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纡尊降贵为此致歉。
月浅曦若有所思地看着红天。
这位家主的确是个能伸能退的人物啊。
贵为梅尔蓝城最顶尖的存在,却能忍下常人不能忍的气,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提防。
通常这样的人,心思必是缜密,且瑕疵必报。
今日的事,红家不敢记恨洛岚,怕是要恨上学院,恨上她和南诀等人了。
当然,这念头仅是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即便重头再来,她同样不会为红锦衣二人说情。
老师被请回来时,身上的衣物与离开学院时迥然不同,换上了件崭新的红袍,看似没受外伤,但步伐却虚弱无力。
月浅曦猜想,多半是过来前,红家人为他治过伤。
笑忘白不愿过多追究,今日学院已经赢了,没必要再穷追不舍,打破这千万年来的平衡。
事情了解,炎洛岚也没了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优雅起身,准备离去。
“在下也不便在贵族叨扰,就此告辞。”笑忘白顺势请辞,两名老师扶着受了内伤的同伴,愤愤瞪了红家人几眼,离开了天空阁楼。
红家人再不甘心,仍得挤出笑脸,毕恭毕敬地恭送炎洛岚。
月浅曦很想提醒他们,笑不出来真的不用勉强,他们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看得她很是膈应。
目送众人离去后,红天弯下的腰肢总算是直了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将二长老扇到在地上。
“你教出的好弟子!”他怒不可遏的训斥道,“红家的脸今天都被你丢尽了!”
堂堂红家居然在大领者面前出了回大洋相,他恨不得一刀宰了治下不严的二长老。
“自己去刑堂领罚,其余人全都散了,谁若胆敢将今日的事说出去,一概从家族除名!”红天狠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一旦走漏了风声,五大世家定会趁机落井下石!想到这儿,他又踹了二长老一脚,“废物!”
二长老连呼痛的勇气都没有,像个木桩子,任由他打骂。
红天稍稍出了些恶气,便愤然拂袖回到本家。
他得仔细想想,用何种方法才能让大领者对红家的印象好起来,否则,如此下去神殿必将对红家失望,从而使红家在六大世家中的地位大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