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晴心里不快,沐子峰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不只是没有打招呼,甚至坐下身后,连看都没看过来。
安可倒是一直笑眯眯地往沈天晴这边看,似乎是对自己脱罪很有信心似的。
就算沈天晴原本并没有什么,也因为安可的眼神而觉得不痛快了,就好像是被人背叛了似的感觉。
相比之下,今天作为第一被告和被二被告也一起受审的两个袭击犯,反倒没让沈天晴那么生气了。
庭审进行得很快,很快沈天晴就被叫到作证。
因为之前的不快,沈天晴已经做好了会被沐子峰为难的心理准备。
沐子峰在法庭上的利齿,沈天晴还是领教过的,不过那时候,他是为她辩护。
捏紧了拳头,看着沐子峰,沈天晴只等他抛出令人难堪的问题,就即刻还击。
但却没想到沐子峰的问题居然很是简单,“沈小姐,你和我的委托人,我也就是第三被告人安可小姐,之前一直有结怨是吗?”
“是,”沈天晴有些惊讶,“我们关系不好……”难道不是尽量把她和安可的关系说得好一些,以说安可没有动机袭击她的吗?
不知沐子峰是根本就没有想按理出牌,还是另有想法,问完这一句之后,居然没有再问别的,而是转过身耸了耸肩,“你和安可关系不好,一直都冤仇,那我们怎么知道你现在所做的证词,不是故意针对她呢?”
“我没有针对她,那天发生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作证的。事实上,”沈天晴笑了下,沉声道:“我今天作证,只是来叙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是如何被第一被告和被二被告袭击的。至于第三被告,我想我的证词对她的影响应该不大吧,虽然如果问到我,我会说明确听到第一被告、第二被告告诉我是第三被告指使他们袭击我的,但那只是听来的话,怎样都比不上当事人直接的证词有效果吧?”
不知是不是被沈天晴的话气到,沐子峰板着脸,居然没有再做追问。
看着沐子峰退开,沈天晴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但这个时候第一、第二被告的律师已经上前来提问,她只能打起精神作答。
这个由法庭指定的律师问的问题更加简单,除了让沈天晴说明确实听到两个被告说过是被人指使的话之外,再没有问过其他。
这两人袭击犯,是当场就被抓住的,属于现行犯,脱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充其量也就是说明是被人指使,以达到减刑的目的。
他们的律师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问问题时,也是只问了这个问题。
反倒是检查官来提问时,问得很是详细,基本上就是让沈天晴复述了一遍在警局留下的口供记录。
等问完后还把沈天晴的口供笔录当作证据呈上当庭,接下来问金硕时,也是如法炮制。
事实上,这起袭击伤人案,根本就没有任何异议,两个袭击犯肯定是会被判刑的,只是刑期多久的问题。
而安可,买凶伤的罪名是不是成立,就要看今天的法官会怎么判了。
坐在证人席上,看着面色渐渐阴沉的安可,沈天晴也忍不住去看面无表情的沐子峰。
沐子峰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好像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一样,难道他并不是真心帮安可?
像沈天晴一样这样怀疑的,还有别人。
这会儿,安可也是在死盯着沐子峰,“沐子峰,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之前连沈天晴的杀人官司都打赢了,怎么今天就萎了?我给你的钱都是白给的吗?”
沐子峰皱起眉,看着安可,低声道:“安小姐,之前沈小姐的杀人官司并不是打赢的,而是因为有了新证据无罪释放。坦白讲,安小姐的官司不好打啊,那两个被告都一口咬定是安小姐你指使他们的,这个供词不好推翻啊!”
“不好推翻你也要推翻,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安小姐这么讲话就不好了,这世上没有包生儿子的媳妇,也没有包打赢官司的律师,这种事很难讲的——如果安小姐觉得不合适,还可以另找其他律师啊!”
“你放屁——”气个半死,安可的脸都青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让我另找律师?沐子峰,你故意坑我还是——”
声音一顿,安可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地瞪着沐子峰,“你以前搬过沈天晴,现在又坑我——难道你是沈天晴的人,故意来害我的!是了,你是故意害我的,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差,沈天晴就是想我死……”
望着安可,沐子峰眼底现出一丝怜悯之意,“安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沈小姐正在筹备自己的婚礼,哪有时间做这种事呢?”
“筹备婚礼?”安可瞪大了眼,“她要和谁结婚?和江楚天?!怎么可能!江楚天怎么会真的娶她?明明,就只是玩玩她的——明明,她就是个不知情识趣的女人……”
低声呢喃着,安可突然猛地回头,抓着椅背,冲着旁听席上叫道:“沈天晴,你真的要结婚了?!”
“被告,不得大声喧哗——”庭上法官大喝。
安可却不在乎,只是紧紧地盯着沈天晴。
被突然问到,沈天晴也是一愣,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坦然地道:“是,刚刚扯了证。”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看着沈天晴,安可突然就激动起来,“是你让江楚天害我是吧?觉得我要是出去了,就会扰乱了你们的婚礼,所以才让沐子峰来坑我!沈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