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晴看戴纳的时候,戴纳也在看沈天晴。
目光深沉,他专注地看着沈天晴,虽然安可就在他身边,而且还抓着他的手,但他的目光却是没有半分落在安可身上,哪怕是余光都没有。
原本还很兴奋的安可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眼角瞥向沈天晴,她真的是没办法笑出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戴纳却忽然转过身,反手握着安可的手,笑道:“安小姐,真的很高兴见到你——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有些受宠若惊,安可笑了笑,正要施展魅力,可眼角一瞥,笑容就浅淡的几分。
真是,把谁当成笨蛋吗?居然这样利用她!
不过,算了,被利用就被利用,反正她也是想要沈天晴好看的,都是一样结果。
媚笑着,安可俯近身,倚在戴纳怀里,“戴纳,那些记者太讨厌了,总是曲解人家的意思。你不会因为这而生我的气吧?”
戴纳的眼角抽跳了两下,嘴也有些不自然地动了下,但很快,他还是掩饰了那些异样,只是看着安可,笑道:“这次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那些记者也不算是说错——我们的确是关系很深厚。”
虽然嘴上在说这样的话,可是戴纳到底不能像安可一样,做出那样亲热的动作,笑得那样灿烂明媚,所以他的笑容有些发涩,表情有些发板,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在屋里的两个女人,这时候其实谁都心里有数。
戴纳为什么突然这样反常,他想做什么,她们都是清清楚楚的。
可是偏偏,安可就是要把戏演下去,而沈天晴则是没有那个拆穿的心。
她知道戴纳是故意在气她,但她能怎么样?
她可以拆穿,说“你不用这么装样子,我知道你不过是在气我。”
可然后呢?戴纳的情感,她没办法回应。拆穿了,她就必须得去面对那份火热的情感。
所以,这一对昔日的闺蜜,今天的对头,居然就这样很默契地把戏演了下来。
就好像安可真的和戴纳关系很亲密似的,而沈天晴则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来探病。
“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微微笑着,沈天晴瞥了眼安可,略一迟疑,还是没有让安可回避,只是淡淡道:“网上那些新闻你应该都看过了——那些警查还问我来着,我就是在泰国旅行来着,那些事哪儿知道呢!”
沈天晴话还没说完,安可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装什么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知道的。”
还真是!至少安可就知道泰币狙击的事和江楚天他们有关系的。
瞥了眼安可,沈天晴没说话。
戴纳却是看着沈天晴,目光幽冷,好似一口寒潭,但那冰层之下又藏着将要暴发的火山。
“你——就那么担心他?!”轻声问着,戴纳的嘴角牵扯了下,原本和安可相握的手,已经垂落在腿上。
虽然他是坐在床上的,可是此刻给人的感觉却很有压迫感。
哪怕是一心想要贴在他身上的安可,都下意识往旁边闪了下。
迎着戴纳的目光,沈天晴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说这些了,其实我今天真的只是来看你的。”
“只是来看我?!”戴纳低声问着,声音在下一刻陡然拔高:“格洛里亚,你觉得我很傻吗?”
“戴纳……”沈天晴有些局促地叫了一声。
但戴纳没有理会她,而是仍厉声喝问:“还是你觉得可笑?!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要像个傻瓜一样地留在这里?为什么明明心里痛得厉害,还要对着你笑?!”
声音渐低,戴纳垂下头,低声道:“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吗?”
他们之前曾经说过这些事,但戴纳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
沈天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好像她又必须得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戴纳,其实你错了——感情也是分先后的。”
虽然现在的情形有些古怪,但她还是说了,“我和江楚天一起经历过太多的事了。虽然一开始我对他没有感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
垂下眼帘,沈天晴苦笑了下,但却仍然继续说了下去,“或许这样说,听起来很奇怪,但我的确喜欢他——不管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管别人怎么说,甚至,不管他是不是对我有同样的感情——”
“我就是喜欢他,没办法控制,也不能控制地喜欢他!”
望着戴纳,她的双眸清明若水,“戴纳,对不起,你的确迟到了——这如果是场比赛,你还没有入场,就已经输在起点上了。”
“不要再勉强,也不用再努力,虽然我不能说之后我们都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感情这东西,只能凭本心,说现在,那些设想,那些憧憬,都是假的。”
“我真希望没有听到这些话……”戴纳的眼圈红了,看着沈天晴,他摇着头,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你真的够狠!居然一想希望都不给我留——我还以为,就算你不爱我,但至少是有感情的。”
“我喜欢你,戴纳。但,只是朋友间的喜欢——你知道的。”
沈天晴走近,望着戴纳,虽然抱歉又心痛,但却没有说假话给他虚假的希望。
就在她走近戴纳时,戴纳突然暴发,“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听话!你出去——出去!”
顿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