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离云卿始终不是她,始终没有她所拥有的记忆。.
她不属于自己。
又是一口血,染了一地猩红。
指尖颤抖了起来,他用手捂住嘴巴,却掩不住那涌出的血,他的表情似乎想哭却又想笑,最后便显得有些狰狞,苍凉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间,“我的时间到了……”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离云卿能不能安然的渡过这最后的一个命劫。
贺兰荀的流云广袖仿佛被看不见的激风所吹动,银色冰晶般的长发以狂乱的姿态舞动着,光芒围绕在他全身,好像虚幻的梦境一般,身体发出淡淡的光,最后一点一点变得有些有透明。.
夹杂着星砂颗粒一隐一现的微光,从身体里面分崩离析出来,
星粒飘荡在空中,最后聚集在了寒弓的周围,而寒弓也发出了一阵冷冽的光芒。
贺兰荀露出了一个虚幻而深艳的笑容——“不管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风散了,星粒消失了,寒弓也消失在了离云卿的手掌中……
而偌大的地牢,那广寒仙姿的男子,也消散了……
宿命,终究开始重合……
离云卿在醒来时,还是这个地牢,还是这个无月的夜,只是面前的白衣男子已经消失了。
她的脸色很苍白,贺兰荀的话依旧还在脑中回响。
她有些诧异,刚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于是她伸出手,在脑中描绘出了寒弓的样子。
手掌散出极光,寒弓便躺在了手心,散发出强大的寒气。
“是真的……”她抬抬手,试图拉满弦,却发现拉不动。
对了,昏迷之际,贺兰荀说过回忘渡山就能够发挥所长?
所以,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使用不是么?
敛下思绪,她环顾四周,却发现还是不见贺兰荀的人影。
不知为何……心脏一阵绞痛。
他说得那些话,不是骗人的……离云卿握紧了寒弓。
唇边泛苦,略微无奈的摇摇头,“贺兰荀,你啊,其实很孤独吧,在长达千年的时间里,一人守着那座极致寒冷的雪山,等着心中那人回来,却还是没有等到啊!”
她只有穿越而来的记忆,而没有这副身子过往的记忆。
所以无法得知究竟三年前,贺兰荀,重雪,容锦,真正的离云卿发生了什么事情。
继而,改变了一群人的命运。
她也不相信贺兰荀真当魂飞湮灭了……这绝无可能。
滴答!一声。
离云卿抬抬手,拂过脸颊,却发现潮湿了一片。
她莫名,居然流泪了?
为什么,流泪呢!?
她微微握紧手中的寒弓,那弓瞬间化作水汽消失了。
神色木然,转而紧紧抿着唇,仰着头,让那些想要决堤的泪水倒流回去。
良久才垂下头,离云卿深深的闭了闭眼,嘴角多了一丝笑容,“忘渡山麽……”
涠洲城。
重夜把视线移到了挡在重黎面前的人,冷唇微启:“臧剑——!”
臧剑舔了舔嘴角,回头看了一眼被穿透肩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