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荀听到脑中弦崩坏的声音,凉薄的唇,吐出两个字:“随你。”
马车外面的重黎听到这声冷言,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始终无法走进贺兰荀的心里。
贺兰荀伸出犹如白瓷般的手指,挑起帘幕,看着骤然停下的雨水,冷声吩咐:“重黎,我要你立即烧了行宫。”
重黎愣怔了一下,手中的缰绳差点握不住,忙问:“少主想烧行宫?”
行宫可是皇上专门建造给使节和有身份的藩王,上京时居住,怎能随随便便就给烧了?而且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烧?
“我自有用意,你照做便是。. ”贺兰荀无力回他,胸口郁结加重,止不住的轻咳几声。
重黎立即回他:“是,少主。”
重黎做事从未有过纰漏,若贺兰荀想烧,那他一定不会留下任何一点是他们作的证据。
远处响起一声,“嗷呜!”的狼嚎。
贺兰荀听着那声哀声,知道是白狼在唤它的主人回去
……知道是一切开始的讯号。
脑袋晕晕沉沉,他缓缓闭上眼睛,嘴中呢喃出一句,不明的话语。
“怨不得我……”
***
漫长的暴雨后,是一滁为漫长的黑夜。
离云卿立在窗边,她猜想着重家堡的白色是不是泛着殷红?
素白是不是不再一尘不染,苍穹会不会在凤言的谋略下失去根基?
然而,她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臆想。
白色衣襟纵然染上其他色泽,依旧高高在上绝世独立。
而皇城,高傲地屹立于雨后中,令所有人对他敬畏,向他俯首。
但她却不知道,在这场雨中,有些人渐渐失去了一些旧日的色彩。
离云卿扶了扶额,准备去歇息了!
她关上窗户转身的时候,天际泛起了滚滚浓烟,和红透半边的火光。
好像要把帝都的一切都吞噬殆尽,那是战争开始的钟声。
***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明朗透彻起来,远处皇城飞檐翘角的轮廓随之清晰。
偌大的冷清皇城,早朝还未开始,夜不能寐的卫士还打着呵欠,晕晕欲睡。
而离轩逸一袭红衣,踩着靴子,脸色掠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急匆匆的骑着马匹进入了皇宫,下了马,立即直奔福云宫而去。
百里齐祯是被李总管的那声。
“皇上,指挥使大人有紧急的事情,求见。”
他猛地坐起身子,从软榻上下了身。
离轩逸会如此鲁莽的闯入殿中,是极其少见的,想必是非常要紧的事。
离轩逸进了殿,挑袍而跪,眉梢泛着凝重,“启禀皇上,行宫突发大火,已被烧得残破不堪了。初步调查,是被不懂事的宫娥,打翻了油灯,未及时发现,引发了火灾。”
“什么?”闻言一惊百里齐祯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那偌大的行宫,就这样一夜之间被烧成灰了?
“可有伤亡?最重要的是贺兰荀可无事?”百里齐祯手一顿,急忙问。
贺兰荀若是在帝都中有半点差池,夜莺城的那群老不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