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上续
王子服与婴宁两人于是出发了。到了山坳里回头一看,还能依稀看见婆子靠着门向北望着。到了家,母亲看到美人,惊讶的问是谁。王生回答说姨妈的女儿。
王子服的母亲非常惊讶,说:“之前吴郎跟你说的,是假的。我没有姐姐,哪里来的外甥女?”就问女子,女子说:“我不是母亲生的。父亲姓秦,去世时,我还在襁褓里,不能记得了。”
王子服的母亲闻言更加惊讶了,如是对王子服说道:“我是有一个姐姐嫁给秦家,是真的,只是我姐姐已经去世很久了,哪里能够还在呢?”于是细细向婴宁询问她的面庞、痣迹,都一一符合。
这下子又怀疑的说:“是了,只是死了很多年了,怎么还在呢?”正疑惑的时候,吴生来了,婴宁便避开,进入房间了。
吴生询问知道了原故,惆怅很久。忽然说:“这女子是名叫婴宁吗?”王生说是。吴生不由大叫怪事。
他们问他怎么知道的,吴生说:“秦家姑姑去世后,姑父一个人住,被狐狸缠上了,病得很重死了。狐狸生了个女儿名叫婴宁,包好放在床上,家里人都见到过。姑父死后,狐狸还不时前来。后来家人求了一道天师的符咒贴在墙壁上,狐狸于是带了女儿走了。不会就是这个吧?”
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好笑的事情,大家互相怀疑议论的时候,只听见房间里吃吃的都是婴宁的笑声。
王子服的母亲闻言,无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女子也太憨顽了。”
吴生怀疑婴宁的身份,于是请求王生母亲当面看看婴宁。王子服的母亲担心婴宁是鬼,于是就答应了,转身进入房间,婴宁仍然大笑着不理她。母亲催促她让她出来,这才极力的忍住笑,又面对着墙壁,过了好些时,才出来。只行了一下礼,就翩然转身进去了,放声大笑起来。
满房中的妇女看她这般娇憨,都不禁也笑起来。吴生请求去婆子那里看看这件事的奇怪之处,也好为王生做媒。寻找到了村子,房子全都没有了,只有山花零落而已。吴生记忆姑姑埋葬的地方好像不远,只是坟堆重重,一点都分辨不出,吃惊的只得叹着气回来了。
母亲心中怀疑婴宁是鬼的念头,一直不能放下。就进去告诉婴宁吴生对她说的话,但是婴宁却一点都没害怕的意思。王子服的母亲又同情她没有家,婴宁也没有悲伤的意思,只是甜甜的憨笑而已,众人都不知道她的意思。
母亲让婴宁和小女儿一起睡下休息,天刚刚亮就来向母亲问安,婴宁做的女红,精巧无比。她只是喜欢笑,向她禁止也不停下,不过笑的时候很美丽,虽然痴狂却不损害她的魅力,人人都很欢喜和她在一起。邻家女子和少妇,都争相迎合她。
婴宁是狐女,但母亲选择吉日为他们俩完婚之时,只是总害怕她是鬼物,就悄悄从日头下看她,形状影子一点都没什么奇怪之处。到了这一天,就让她打扮做新娘行礼,女子笑得厉害都不能站好,于是就算了。王生因为她比较痴傻,恐怕她泄漏了房里面隐秘的事情,但女子很是秘密,不肯说一句这个。每每遇到王子服母亲忧愁生气的时候,女子来了一笑就好了。奴婢有点小过错,害怕遭到打骂,就求她到母亲那里,同母亲说话,有过错的婢女去母亲那里自首总是会得到赦免。而婴宁爱花都成了癖好,简直就是花痴。问遍了亲戚朋友,悄悄典当了金钗,去购买好的种子,过了几个月,台阶茅厕,无不种满了花。
庭院后有一架木香,本来就靠近西边邻居家里,女子总是攀登上去,摘花来插在头上玩耍。母亲不时遇见,总是呵斥她,女子一直没改。
一天,这家的儿子看见了婴宁,失魂落魄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女子不避开反而笑起。这人认为女子的意思是喜欢他,心里更加摇荡了。女子指着墙底下笑着下来了,这人以为她是指约会的地方,就非常欢喜。到了晚上去,女子果然在那里。就靠过去**她,只觉阴处就像被锥子刺了一样,痛彻心扉,大叫着跌到了。仔细一看不是女子,而是一根枯木放在墙边,他阴处所交接的原来是雨水琳出来的洞啊。他父亲听到声响,急忙跑来问他,他呻吟着不说话;妻子来了,才告诉实话。点火照看洞里,看见里面有只大蝎子,就像个小螃蟹的样子。老头破坏木头把它捉住杀了。把儿子背到家里,半夜就死了。
这邻居就状告王生,揭发婴宁是妖怪。县令素来仰慕王生的才华,熟知他是个有好的德行的人,认为这老头诬告,将要打板子责怪他,王生为他乞求赦免,于是就放他出来了。
王子服的母亲于是对婴宁说:“像这样子痴傻狂放,早知道太过欢喜了就会埋下忧患。还好县令明察,没有连累家人。假如是糊涂官员,一定会抓妇女到公堂上对质,那我儿子有何颜面见亲戚朋友呢?”婴宁顿时严肃起来,发誓以后不再笑了。
王子服的母亲摇了摇头说:“人没有不笑的,但要有时候。”但婴宁由此竟然不再笑了,即使是故意逗她,最后也没有笑,然而整天也没有忧伤的神情。
一天晚上,她向王生流着眼泪。王生很奇怪。婴宁哽咽着说:“之前因为跟着你日子还少,说了恐怕你害怕我怪异。现在我看到婆婆和你,都很爱我没有别的心思,直言告诉你或许没有妨碍吧?我本来是狐狸生的。母亲临走时,把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