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话音刚落,便有官差进来通报,说中山王府的人送来了三具尸首,正是那三位官差的尸首。
跟随而来的还有三位官差的亲属,他们都想让龚大人给他们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他们不要自己的亲人死得不明不白。
董蓉十分吃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从尸首上下手?
还有,这尸首是谁去吩咐搬来的?
董蓉的脑海里闪过慕容怀德的身影。
仵作来了,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走路平稳,目不斜视,面色严肃却又不过分低沉,她细致地查看了那三具保存得很完好的尸首,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仵作看了一眼宗正大人,宗正大人面含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状态。
仵作将记录呈递给龚大人,同时解说了尸首受伤的情况,最后道:“所以,龚大人,这三位官差并不是被人用拳头打死的,而是被人用掌力打死的。”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龚大人不解,吉安可以用拳头打人,难道就不能用掌力打人?
宗正大人略微紧张了一下,这位仵作到底要说些什么?
仵作又道:“回龚大人的话,刚好民女对武功略有知晓。”
仵作走到吉安身旁,有细细地打量了吉安一番。吉安对这个面无表情,一脸阴森的仵作有些害怕,待仵作靠近,便瑟缩成一团。
仵作道:“吉安学的武功以拳为主,招招让人发痛,却从没有碰过这三位官差身体的致命部分。”
“那你说这三位官差是如何死的。”宗正大人终于按捺不住,厉声问起来。
仵作倒显得很淡定,“回大人的话,杀死这三位官差的人精于用掌力,而且是一招致命,所以很好辨认。江湖中,能发出这种掌力,且能一掌就要了朝廷官差性命的,确实有那么一个教派。”
“你胡说什么?什么掌力、拳头的?既然是被人打死的,而打人的又只有吉安一个,答案岂不是很明显?你是何处来的仵作?”
宗正大人被彻底激怒了,本以为这是件小事情,只想用吉安引出董蓉,却没有想到没有如愿不说,反而被人步步紧逼,现在又扯出了弥勒教。
仵作神色淡定,对宗正大人福了福身,“不正是宗正大人让小的来的吗?”
什么?
宗正大人面色赤红,眼神闪躲。
皇太后含着满意的笑容对宗正大人道:“宗正大人果然对这件案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而且宗正大人抱着对大齐法律敬重的态度请了一位经验丰富、实事求是的好仵作,实在难得。”
龚大人拿惊堂木的手微微颤抖,待又走了一道流程后,只得给这件案子下结论:吉安无罪,当堂释放。
吉安听不懂龚大人在说些什么,但看到自己的娘亲喜极而泣的样子时,也跟着流泪了。
董蓉走到吉安娘身旁,搂过吉安和吉安娘,“吉安终于平安了。”
龚大人只想快点把这些人送走,通通送走,至于宗正大人,也滚得越远越好。本以为和宗正大人搞好关系能得到一些好处,现在看来,得到的都只是麻烦而已。
龚大人好不容易结案,本以为皇太后会立马离开,却不料皇太后转身看着龚大人,目光严肃,“龚大人,这杀死官差的真凶到底是谁,还有望你继续查下去。他们是朝廷命官,却被人利用以作私用,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这件事情查不出来,你可要负责。”
龚大人只得连连说好。
出了刑部的大门,董蓉感激地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对着董蓉微微点头,千言万语皆在不言中。
董蓉带着吉安回到中山王府后,直奔慕容怀德的书房。
慕容怀德正在看书,见有人冲入书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熊抱住了。
“怎么了?”
慕容怀德不用猜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董蓉一直隐忍的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她把脸埋在慕容怀德的怀里,双手捏成拳头,直锤慕容怀德的胸膛。
“竟然对我隐藏秘密,竟然对我隐藏秘密!”
慕容怀德看着董蓉‘撒泼’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是为夫的妻子,为你做点事是应当的,又有什么好挂在嘴上嚷嚷的?若是你真的感激为夫,就快去给为夫做点东西吧。好久没有吃到你亲自做的饭菜了。”
“好,顺便我再下包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隐瞒我。”董蓉噘着嘴,任由慕容怀德为她擦净眼泪。
慕容怀德的嘴凑到董蓉的耳畔,“你是想给为夫下媚药吗?”
“你——”
董蓉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