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沉默,大家有些许迟疑,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是要听哪一件?
又沉默少许,染倾城也不着急,手指轻扣着窗棂,淡道:“从落儿的事开始说吧。”
杜比只觉得头皮发麻,说哪条都比说这条好,可是他又不能不说,于是就将染倾城离开密林之后,他和仇星落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当然说到当初木森等几个华夏眼线不小心说出染华明的计谋时,在仇星落知道染倾城有危险后,为了兑现救活华西的承诺又担忧他在华夏有危险,那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大开杀戒闯猛兽林,以金针渡穴提神打开萧肃的地下秘室启动警报系统。回到卓云族不做整休救了华西之后立刻赶往华夏。
杜比边说边悄然斜眼瞅着窗口的长发男子一眼,除了看到他嘴唇稍微有点白之外,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华西急匆匆赶来的时候,杜比正讲到仇星落冷静而疯魔般不顾众人阻拦,直接从阳台跳下院子去找萧肃报仇。见华西来了,他立刻住了嘴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华西看见站在窗户边上站的人也愣了一愣,这是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十几年未见的儿子。久别重逢,熟悉又陌生。然而,她还是震惊,还是心痛的。因着他那一头一夜之间变长的头发,和那突然变化的双瞳。赤瞳族本是异族,许多血液上的变异都非常人可以想像。但是族内有属于自己的史料。赤瞳族的眼睛代表着力量,一夜之间一眼双瞳这样的事情却闻所未闻,有的只是传说。说第一代的赤瞳族族长因天生妖异一眸双瞳被家人赤为妖物扔于野外。染倾城此刻的眼睛,分明就是传说中第一代族长的眼睛。一眸双瞳。
只是这一头长发……
其实这头发,乍一看是黑色,但若借光细看,会发现顶外层的一圈都有一抹淡淡的血色。
华西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染倾城这么快醒来还能自己站起来没将毒素行到伤口的原因了。头发做为生命体的一部分,特别容易吸收走人体内的养份当然也更容易带走毒素。染倾城想是用了一大分部的生命力在这头发上,转移了毒素流向,同时也因逆脉双瞳变化。他强撑至此,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活着,让自己醒来罢了。
不管头发怎么样,眼睛怎么样,人醒来了总归是好的,其他的总会想到办法的。想到这里华西微微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温声道:“倾城,坐下吧,我替你看看。”
她这话说得有些微的颤音,面上笑意难掩,眼角泪水微溢,唇角喜色蔓延。
染倾城看向她目光略有柔和,微微点头,随意的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手腕放到了桌上盛世婚宠:腹黑帝后。华西上前把了脉,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染倾城,皱眉道:“倾城,你的身体,可有没有什么不适?”
她说着又有些犹豫,方才接着说道:“你可要保重身体,不要辜负落儿的一片苦心。”
染倾城面色稍霁,却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乖觉点头:“谢谢妈妈。”
妈妈两字,他说得生涩,华西却听得泪如雨下。
一生行将至此,好言好语听过不少,却只有这两字是这世间最甜蜜的语言。再也容不下其他。苦熬十多年,就为再见他一面,再听他像如今这般叫一声自己。如今等到了,她笑着,艰涩地点点头,应下了:“嗯!”
染倾城抬手替她擦了泪,柔声问:“妈妈见过落儿了?”
“嗯,见过了。”华西眼泪没命地往下掉,却不敢眨一下眼,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对面这个有着无双容颜的年青人。
“妈妈看我给您找的这个儿媳妇可还满意?”染倾城声音极轻,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温柔。那眸内的双瞳微微的晃着,只这样瞧着,便觉得整个人都要陷入这无边的温柔当中。
“满意,满意。”华西只剩下拼命点头,此刻提起仇星落,却又不得不安慰几句,“落儿是个好孩子,可惜是个苦命的。”
“妈妈为了救了,也费了不少心力。先回去休息吧。”染倾城看着她伤心,似有不忍,便指了杜比将华西送回去。
华西见他出了声原是不舍得,却也不愿打扰他况且她还有事。便让杜比送自己去找胖博士。
“子凌,刚刚杜比没说完的,你接着说罢。”杜比送走了华西,屋内只剩下子路和子凌。他要听仇星落的事,子路的表达稍微有些问题,自然只能由子凌来说。
子凌虽然因仇星落失踪的事对染倾城诸多埋怨,但是自那天在半山悬崖上找到他的时候,便觉得他对仇星落有情有意,心中对他的气也消了一半。此刻听他问起,也不觉得抗拒,只觉得自己一定要将仇星落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说与他知道。
是以,他说得比杜比更为详细。
比如杜比说起仇星落在密林屠杀卓云族叛徒的时候只是一句话说过去,而杜比讲起仇星落如何雪天一个驾车先去了仇家后收拾了三宅泽野,拿回仇家的控股权,又去把肃星集团炸了个一干二净把萧肃炸成了蜂窝煤。桩桩件件都似他亲眼所见,说得唾沫星子飞溅。说着说着,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了。
“其实,我在肃星大厦被炸的时候看见她从顶楼摔下来,还救了卓邵棠的女人。”子凌再也说不下去,神情游离而悲伤,“这些,都是她一个人做的。我们,没有任何人在她身边。”
“她不想我们去送命,却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