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覃劭骅的手下,你主子的那套做派你倒是学了不少。”
“是谁派我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是不是渫芷兮那女人派你来的?”
“别说那么多,情况紧急,你们赶紧跟我走,被钱彪发现了,就麻烦了。”
卿仁扭头走向一边,将角落里的夜乃晨琭生抱起来。若不是这小子过来搅局,说不定他现在抓到的人就是钱彪,在他看来,刘辉纯属是多管闲事。
“你来干什么?”
这时一道不是很亮的光线照射在刘辉那张不是很帅却阳光味十足的脸上,映出他满脸的憨厚。发现来人不是钱彪,而是那个貌似跟他有过一点小过节的刘辉后,卿仁心里突然忿忿不平起来,甚至还有些失望。
“竟然是你。”
“住手。”
就在卿仁想要出狠招的时候,一道不是很陌生的声音响了,卿仁那两根快狠准的手指堪堪在距离男人眼睛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蓦地停住了,他不由气恼地将男人顺势往后一推。
“啪嗒”一声,那是开锁的声音,卿仁闭上眼甚至能想象到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画面,就在他睁眼的时候,门微微开了一条小缝。随着吱呀一声,他快速地伸出手将门外那人拖了进来,一手掩住那人口鼻,一手快速将那人的双手反扣在身后。可那人在他出手的同时,也快速地挥出手脚,动作非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将他的动作一一化解,以至于站在他身后的夜乃晨珞生一直找不准时机下手。
卿仁朝角落里的那人瞥了一眼,为了避免那人受伤,卿仁先一步将那人藏在角落里,就预备着即将到来的瓮中捉鳖。
声音在经过一段长长的过道后,突然戛然而止,卿仁和夜乃晨珞生屏息,紧紧盯着眼前那扇门,他们清楚地知道在那扇门的后面就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他们一清二楚,他们就等着那个男人走进来,只要那个男人敢踏进一步,他们就有把握让那个男人有去无回。
这时卿仁昂了昂头,用手指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夜乃晨珞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两人在黑暗中就等着那个踏进地下室的男人。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丝动静,动静不大,可在寂静无声的夜里,皮鞋摩擦地板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显得异常诡异,听到声音的卿仁和夜乃晨珞生马上警觉起来,很快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趴伏在门两侧。
看到夜乃晨珞生投掷过来的视线,卿仁赶紧摇了摇头,回了一句“没什么”,就将目光重新定格在夜乃晨琭生身上,他拨弄了一下遮到夜乃晨琭生眼睛的刘海,心思浮沉,他只希望夜乃晨琭生没事,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珞,你······”
卿仁慢慢恢复神智,他总感觉夜乃晨珞生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他甚至觉得整件事都怪怪的。寒症,真的只是寒症这么简单吗?
面对卿仁的疯狂,夜乃晨珞生表现出出奇的冷静,他任凭卿仁将他的衣服抓揉得跟一块抹布一样,失去以往的熨帖和齐整,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卿仁发狂,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渐渐地卿仁松开手指,他却平淡地说:“他只是晕过去了,至于为何会手脚冰冷,他从小就得了一种寒症,不过是现在刚好发作了而已”。
“珞,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卿仁死死地拽住夜乃晨珞生的衣服,五指成爪,扭曲地陷进衣服里。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上全是恐慌,他那双漂亮的琉璃色眼珠子因为惊慌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状血丝,他精致的五官因为痉挛呈现出一种诡异和扭曲的神情,他不再是昔日里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是彻底沦为一个疯子。
卿仁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轻轻地晃动着夜乃晨琭生,可夜乃晨琭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着,一点反应都没有,与死人没有多大差别。
卿仁第二次抬起头,用比第一次还要慌张的语气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没有任何起色?他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发现让卿仁越发地心慌起来,脑子里跟装了马达似的,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害怕跟龙卷风一样在他心上吹刮起不小的动静。
卿仁并没有察觉到夜乃晨珞生身上的悲伤,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夜乃晨琭生身上,他除了将夜乃晨琭生紧紧抱在怀里,还不断揉搓着夜乃晨琭生变得冰冷和僵硬的手脚。可夜乃晨琭生的手脚跟结了冰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最后卿仁只好将夜乃晨琭生的双手放到胸口最温暖的地方。甫一放进去,猝不及防,卿仁被夜乃晨琭生身上的低温实实在在地冻了一下。然而过了半响,夜乃晨琭生身上的温度没有丝毫上升不说,反而还在持续下降。
其实真正有危险的人不是躺在卿仁怀里的夜乃晨琭生,而是他,夜乃晨珞生。钱彪的计划就是将他大哥夜乃晨琭生的心脏移植到他的身体里,靠他的身体继续活着,但是他就会因为心脏枯竭而死去。这便是救那人的唯一办法,虽然残酷,却能让钱彪和卿仁都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