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义正言辞地强调她是他的妻子,并以无期限的时间作保证,而下一秒马上就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并进行粗鲁的对待,而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质问她“你是谁”,前前后后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对于夜乃晨曦子而言,当下只有四个字能够概括她此时的心境,那便是啼笑皆非。
看着覃劭骅的态度发生了360度的转变,夜乃晨曦子一开始因为覃劭骅陷入魔怔时的担忧随着覃劭骅神色变得凝重而消失得一点都不剩,果真该值得担忧的人不会是眼前这个傲气的男人,而恰恰是她自己。
说来也奇怪,就算被覃劭骅粗鲁的对待,夜乃晨曦子心里也没有一点怨恨和恼怒,甚至委屈,反倒是有些心疼隐藏在覃劭骅凶悍外表之下的脆弱,这种心疼来得莫名其妙,竟让她无由来地想要伸出手抱住眼前这个散发着忧郁气息的野兽。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野兽的情感,当她正要伸出手抱住野兽的时候,得到却是一句没有任何温度的质问。
夜乃晨曦子不禁有些想笑,在面对覃劭骅咄咄逼人的视线竟然真的笑出声来,先是嘴角微微一撇,而后露出一个很大的笑纹,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不顾覃劭骅逼人的视线,夜乃晨曦子甚至笑出了眼泪。
若不是感受到脸上的濡湿,夜乃晨曦子不会知道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句质问而哭,将下一滴快要溢出眼眶的泪珠眨回眼睛里。
她是谁?连她本人都不清楚自己是谁,又怎么告诉其他人她的身份,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失忆的可怜虫罢了。
覃劭骅的语气带着威逼,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对待她就像是在拷问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让夜乃晨曦子无端地觉得心寒,她看着脸对着脸不过一拳距离的覃劭骅,笑得越发明媚起来。
等到覃劭骅无意间发觉从她眼眶里流出一滴透明的液体时,夜乃晨曦子已经停止笑,脸上重新换上冰封了所有情绪的伪装,偏偏是夜乃晨曦子脸上的这份云淡风轻让覃劭骅无端地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潜移默化地发生变化,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而他竟然来不及挽回。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忽略禁锢在脖子上的手,夜乃晨曦子略微昂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覃劭骅,声带的震动,带着被束缚的沙哑。
夜乃晨曦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透露着点点的心伤,但是脸上却不流露出分毫,好像在说着无关要紧的事,更是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在覃劭骅听来心里却难受起来。
覃劭骅的质问并不是毫无根据,细细回忆遇到夜乃晨曦子的种种,覃劭骅发现越来越多的疑点,无形之中他好像被人牵引着去大和,然后无巧不成书地遇到夜乃晨曦子。
这就像一个局,一开始就是为了让他迷足深陷,而诱饵偏偏是最让他无从招架的夜乃晨曦子,可见对方是抓准了他的软肋,而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混进大和的皇宫,轻易地遇到夜乃晨曦子,并易如反掌地将她从危机四伏的大和带回来,其中的尔虞我诈再次证明对方手段的高明,而从始至终他都被那个看起来年纪轻轻其实深不可测的大和天皇骗了。
这种被骗的感觉让覃劭骅有些失控,事实上最让覃劭骅失控的是骗他的那个人是夜乃晨曦子,而追根溯源到夜乃晨曦子或许不存在,这又让覃劭骅开始心慌。
覃劭骅宁愿相信自己被骗了,也不愿再接受渫芷兮已死的事实,所以在面对眼前这个身份可疑的女人时,无疑覃劭骅心情相当的复杂。
质问什么的,不过是他一时接受不了脑容量的巨大信息,声音无意识地就大了起来,事实上他在面对与渫芷兮有着相同相貌的夜乃晨曦子时,是怎么也狠不下心肠的。
覃劭骅明明心里有着怀疑,但是在看到夜乃晨曦子脸上如陌生人的冰冷时,他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他甚至有种想要将夜乃晨曦子抱进怀里好好安抚的冲动。
尤其当覃劭骅听到夜乃晨曦子不似作假地说到自己也不知自己是谁时,那一刻他在心里是有些相信的,这不禁让他想起几个月前女人在江南春讲的那个故事,名字就叫“我不知道我是谁”。
那一次不过是女人在投机取巧下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并能达到捉弄某人的目的临时发挥讲出来的助兴之作,没想到现在却是置身其境的有感而发,这一刻无疑覃劭骅有些震撼,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无论女人的身份如何,他都不再追究了,就这样雾里看花地生活下去。
但是他的不深究,不代表夜乃晨曦子就会妥协。
不等覃劭骅犹豫,夜乃晨曦子继续说道:“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对于夜乃晨曦子再次撇清关系的行为,覃劭骅又一次失控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夜乃晨曦子,期待夜乃晨曦子及时纠正话语中的错误,但是夜乃晨曦子却没有,反倒是火上加油地补充了一句。
“我还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很遗憾我不是渫芷兮,更不是你的妻子,听清楚了,我叫做夜乃晨曦子,不过是跟你的妻子长得有那么几分像而已。”
不再在与覃劭骅牵扯不清的夜乃晨曦子不断地给自己灌输一种思想,在心里一再强调自己是夜乃晨曦子,而不是那个叫做渫芷兮的替身、替代品。
想必覃劭骅爱的人就是那个跟她有着相同样貌的渫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