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夕阳来得快落得也快,还残留着一点点晕黄色的霞彩映染着半边天空。
此时的一个蝎园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将头轻轻地靠在男人的左肩上,那么的天经地义,男人伸出他的左手将女人全揽进自己的怀里,那么的理所应当。
缓缓地,女人开启了她柔滑的嗓音,男人像个绅士,只要女人一出声,他就会十分配合地说些什么,不是迎合,更不是随声附和,仅仅是最平淡的对话。
女人随口说了一句,“天黑了。”
男人用鼻音轻轻发出,“嗯。”
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先打破安静,“饿了吗?”
女人在男人肩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靠在男人肩上,无意识地回了一句,“还好”。
“吃饭怎么样?”
“好”
两人顺乎所以地开车去吃饭,事实上男人也就是覃劭骅在给渫芷兮买热饮的时候就已经在paadise预定好了vip包厢。
覃劭骅也是在翁绍斌的透露下才知道京城有一家叫做paadise的酒店,看样子是个后起之秀。据说最近才正式营业,一经营业,生意红火,人满为患。
覃劭骅现在还记得翁绍斌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向他打包票,“大哥,只要你带嫂子去了,一定会非常满意,五颗星的好评率绝对是少不了的,好到让你没有一丝挑剔,你和大嫂只要等着享受就好了”,翁绍斌就差没为paadise打个广告:餐饮行业哪家强,华夏京城找paadise。
只是翁绍斌说到“享受”的时候,字眼咬得特别重,尾音特意往上拐了几个调,很明显的意有所指,但是当时一心记挂着渫芷兮的覃劭骅根本无心理会翁绍斌话中到底几个意思。
车子缓缓驶过的瞬间,路旁的路灯相继依次地点亮,不知不觉间夜的黑渐渐笼罩在整个大地上,当车子停在paadise门口的时候,立刻就有服务员殷勤地跑过来开车门,不过覃劭骅速度更快了一步,一下车就十分绅士地为渫芷兮打开车门。
原来已经华灯初上了,霓虹灯的五彩缤纷,一闪一闪的,闪得渫芷兮的眼睛有些眼花缭乱。
但是招牌上最显眼的英文字,渫芷兮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自觉地念出声。
“paadise”
渫芷兮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覃劭骅。
“《圣经》中的伊甸园?”
覃劭骅点了点头,脸上透露着一丝神秘,拉着渫芷兮的手就往里面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渫芷兮突然间笑了一声,对上男人询问的眼神,渫芷兮决定坦白从宽。
“一看到paadise,我脑中就会自动翻译成伊甸园,既不是乐园也不是天堂。一想到伊甸园,我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圣经》,一想到《圣经》,我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亚当和夏娃,一想到这两个响当当的人物,我又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亚当坦言承认道‘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啊!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他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想到这里,我还会连带想到贾宝玉说过的一句话,‘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想到这,我又不得不想起贾宝玉的另一句不输上句甚至更甚至的话,‘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渫芷兮说到兴头上,不经意间转头看了覃劭骅一眼,只一眼渫芷兮接下来收不住的话瞬间就刹了车。
此时的覃劭骅眼中蕴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好像从她一开始侃侃而谈的时候就一直在注视着她,当一个认真聆听的听众,那光芒里有着渫芷兮不敢与之对视的东西,太多的柔情和深情让渫芷兮竟然生出一种“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的逃离感。
渫芷兮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覃劭骅此时的眼睛就想要逃离,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害怕自己会辜负男人的真心实意,会措手不及地将男人珍贵的情感付之一炬,她真的是害怕了。
就像是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唾手可得,但是一旦幸福真的到手了,与之而来的还有守护幸福的担惊受怕,害怕幸福突然间被别人掠夺了,更害怕幸福就像打水漂,一切只是梦一场。
只是覃劭骅的一句话就让渫芷兮彻底地退无可退,逃不可逃。
“你就是我那根最不可缺的肋骨,离了你,我不会猝死,但也活不长久。你就是我濒临死亡的一瓢水,有了你,我才能活下去。”
覃劭骅的镇定,覃劭骅的淡然,认真却又饱含真情的神色,严肃却又不失温柔的声线,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幽深眸子,都可以证明覃劭骅所言非虚。
一瞬间喜悦、震惊、感动诸如此类的情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将渫芷兮密密地缠绕住,缠在覃劭骅编织的柔情蜜意里,越缠越紧,但是同一时刻也伴随着一抹势均力敌的不安定因素从八方闻风而来,渫芷兮被幸福充斥的同时也被那一bō_bō忽视不了的忧虑扰乱了心神。
但是渫芷兮的脸还是在听到覃劭骅那一席露骨和含蓄掺半的话,发生了正常的生理反应,腾地一声就红了,红得了无生息,却光彩照人。
覃劭骅看着女人这个模样,脸上方显男人的得意,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经理打扮的男人立即就迎了上来,态度很好,礼仪也十分到位,环顾一圈,大厅的设计,还算入的了覃劭骅的眼,确实是让人挑不出毛病,不知道室内的设计如何,应该不会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