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传统家宴的缺陷,覃妈妈突发奇想打着改善大伙伙食的名号实则就是嘴馋想要尝尝渫芷兮的手艺,又不好明面上开口说出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借题发挥。
覃妈妈一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渫芷兮立马就明白覃妈妈心里那点藏不住的小九九,不就是想要她露一手吗?好说,不过也不能全是她一个人在忙活。
渫芷兮转眼环顾坐在大厅里的人,覃爷爷、覃爸爸、覃妈妈、最后是覃劭骅,一个一个看过去,一个也没落下,渫芷兮环视一周,眼中闪动着某种意图,淡淡的,看不分明。
大家都一阵疑惑,猜不出渫芷兮心里的盘算,直到渫芷兮说了一句十分寻常却又让他们心中几番猜测都没有落到实处的话。说是话也不恰当,应该是一种提议,十分中肯的提议。
“晚上吃饺子,怎么样?”
明明这句话带着明显的商量语气,十分的诚恳和客气,但是在覃家人耳里偏偏听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比如一种很淡其实有很浓厚的算计。他们都有同一种感觉,那就是瞬间凉飕飕的感觉,不是错觉,身临其境。
迟钝如覃妈妈也能嗅出那话后面的另一层含义,他们带着警惕齐刷刷地看着渫芷兮,等待着渫芷兮的后话,他们可不会认为渫芷兮只是简单地提议这么直截了当。
只是等了许久,黄花菜都凉了,渫芷兮都不发一言,反倒一副坦荡到自然的样子,惬意到细细地品起茶的滋味,完全不像是要说话的样子,也没有一点要解释到自觉。
冲动如覃妈妈,耐不住性子急躁,差点就从位置上站起来恍如脱缰的野马奔向渫芷兮寻个究竟。
“芷兮,然后呢?”
还好覃妈妈被覃爸爸及时拉住,固定住身子,但是嘴里的疑问还是如实的脱口而出。
渫芷兮被点到名字出于礼貌自然要及时回应,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声音的来源,显得有些无辜,又无害,这一刻渫芷兮体内潜在的腹黑因子又被挖掘出来,好久没出来晾晾了。
腹黑的人就是如此,一逮到机会就想着捉弄一下别人,这就是所谓的天性使然。
尤其当渫芷兮摆出一副十分不知情的样子,不知所以然请求指教,就差双手一摊,睁着眼睛说瞎话“idon’tknow”,事实上渫芷兮的表现也差不多。
“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什么然后啊?”
渫芷兮的眼神里的疑惑十分清晰明白,不像是骗人的。
这时一直紧挨着渫芷兮而坐的覃劭骅眼底闪现了一抹极为低调的笑意,看向女人的宠溺更加浓厚了。
渫芷兮被覃劭骅粘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实在是那眼睛里的洞察清明和明察秋毫太过明显了,在覃劭骅面前她还真是相当透明,看来男人已经把她的那点小心思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渫芷兮顿时有些泄气,也忘了腹黑的那点小激动。
“妈刚刚说晚宴想要别致一点,我突然间就想到吃饺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吃饺子,我们可以尝试着自己包饺子。”
说到这渫芷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大家的反应,刚好看到一个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在对上覃劭骅噙着笑意的眸子,渫芷兮难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继续说道:
“饺子皮、馅我们都可以自己准备,包好的饺子可以煎、炸、蒸、煮,烹饪的方式多种多样,任大家随意选择”
待渫芷兮说完,迎接着她的是一双双蕴满深意的眼睛。
覃妈妈是最先藏不住事的人,第一个举手表决,鼓掌再加上大嗓门高声赞同道:“芷兮的这个法子好极了,还愣着干嘛?大家各就各位,行动起来”
只是覃妈妈在对上覃爷爷讳莫如深的眼神后,立马就住了口,乖乖坐好,等待着真正的覃家当家人开口,识相得很。
覃爷爷对渫芷兮的“提议”并没有表现出反对,也没有说赞成,总之,态度不是很明确。覃爷爷还没开口之前,其他人自然不会插嘴,这是最基本对长辈的尊重。
晚宴在覃家县的很重要,已经超脱了一个形式,变成了覃家固定不变的惯例。
晚宴中的菜色也很讲究,荤素有序,搭配合理,用餐的秩序井然,严密遵守着食不言的良好餐桌礼仪,这无疑是最呆板的,没有一点趣味性,但是覃家却一直坚持着这个传统,雷打不动。
覃妈妈最开始的口无遮拦就犯了覃爷爷的大忌,又加上渫芷兮的戊戌变法,覃爷爷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一直微微皱着眉头,脸上的神色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气压很低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沉默还在继续,渫芷兮自然感觉到这浓浓迷雾中的不正常的气压,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番话,覃爷爷会是这种反应。
当覃爸爸想要开口打破僵局的时候,覃爷爷终于开口了,一出口都让大家有些惊讶。
“就照着芷兮丫头说的做吧!”
覃爷爷的一句话就像是解放黑奴的法典,冷气压马上就被打破。
看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妇脸上都露出同出一辙的如释重负的表情,覃爷爷竟然舒展了眉头,还笑了,确实是笑,十分罕见的笑,没有算计和功利。虽然笑得很僵硬,一看就知道此人不擅长微笑,但是更像是这个年段该有的笑容,用和蔼可亲这个词放在强势冷酷的覃爷爷身上也不过分了。
或许这个家太多的规定都太陈旧了,需要改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