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望了望天道,略微思考,缓缓道:“这会儿只怕季大人已经得了消息再往宫里赶了。”忽地,回过头忙道:“安子,你送完小公公,赶紧去定北候府,通知侯爷。快,赶快去——”
“诺——”常安早已按捺不住,得令便跑了开去。
走到西暖阁,德喜见殿内宫女都已经开始走动,想必荷儿姑娘已经伺候雍王妃起身了。走到内殿忙唤了卧房门口的宫女去里面通报。
“王妃,千福。德喜公公,求见。”宫女清脆的声音立马内殿里想起。
“是德喜公公,快请他进来吧。”季悦君试着让自己镇定,但是手还是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这几日林瑄不在府中本就睡得不甚踏实,刚刚睡下不久,荷儿来报——宫里来了消息,德喜公公求见。心里便一紧,除了她,还会有谁?虽是天天念她想她,便是此时最想与她无关。
“王妃,万福。”
“德喜公公免礼。”德喜刚要跪下,季悦君已经上前伸手示意免礼,温婉而立却无法掩饰眉宇之间的焦虑,“德喜公公,悦君只想知道,你此时前来可是为了王爷?”
德喜点点头,毕恭毕敬,答道:“正是为了王爷。”
季悦君感到一阵窒息,见一向稳重的德喜公公走路都有些轻飘,不禁让人往坏里想,急忙问道:“出了何事?可是遇见刺客了?”声音都有些颤抖,目光却紧紧得盯着德喜,似乎这脸上便写着雍王的凶吉。
“王妃切莫担心,王爷现今安全得很。”德喜见季悦君误会了急忙摆手道,这也怪不得王妃多想,王爷最近血光连连怕是把王妃给折腾得心力交瘁。赶紧继续道:“宫里来的消息,今年新科考题泄题,此事与王爷和济容侯关系重大。如今王爷和济容侯已经被骠骑将军送往大理寺连夜审理。”
新科考题泄漏可不是一般的罪名,若是坐实别说王爷了便是皇子也与庶民同罪,这该如何是好?德喜没敢把这后半句说出来。
季悦君稳稳身形,长吸了一口气,方才道:“只要人在就好,人在就好。剩下的事情咱们再想办法。”
不知为何此时脑海中又浮过林瑄的面容——那样清晰。
“德喜公公,命人备车,我要去大理寺。”季悦君凝眉,从容得吩咐道,温柔中却透露出一股无法抹杀的坚决。
林瑄我不知此事与你有何相干,也不知这其中是何阴谋,我只知悦君愿与你一起对抗。
“诺——奴才这就着人备车。”德喜急忙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季悦君仅仅是这不多的几句话,句句敲打在德喜的心上,德喜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心里有股说不出得味道,像是寻找已久的欣慰。林瑄对德喜来说不仅仅是主子,更多得时候德喜觉得王爷就像自己的孩子,看着王爷便觉得心疼。
崇乾殿内,偌大的宫殿充斥着烛光燃烧得“啪啪”声,煎熬着殿里所有当值的小太监们,皇上已经掀了两次龙案,龙颜大怒,这殿里的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这会出了岔子忤逆了皇上,那可是有吃不完的板子再等着呢。
“德海,雍王妃回去了么?”林瑾端坐在大殿之上,心情烦闷,看着天已经蒙蒙变亮,想来雍王妃在寒风里跪了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回皇上,雍王妃还跪在崇乾殿前。”德海迟疑了一下,小心回道。
“不是让你们送她回府了么?”林瑾眉头深锁,厉声喝倒,“难道连你们都不听朕的话了——!”
大殿上的人都吓得跪了下来,“皇上息怒。”连说话的声音都发颤。
“息怒、息怒!叫朕如何息怒——?!”林瑾心里憋得难受,脑袋也痛得厉害,找到发泄得地方心里的火不知觉得往外冒,大声吼了起来,“连王妃都劝不会去,要你们还有何用!”只觉这殿上的所有人看着都碍眼。
德海跪在地上,忙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派人送王妃回府。”德海也有些搞不懂皇上,从雍王妃来到崇乾殿前他就盯着雍王妃的方向发呆,未曾说过要送王妃回府,怎地会突然发火?
小太监急急从崇乾殿下了台阶,一路奔来,行了礼,又急又怕,
“雍王妃,您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奴才不是给您禀告了么,今夜皇上说了谁也不见。您别站在这寒风里了,虽是春日可是更深露重,若是害了病,奴才便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王妃您赶紧回府吧。”
“这位小公公,我并非不懂国法礼数也不想为难皇上。圣上也知雍王几经重伤,身子以不如往日,遇到阴雨天便疾病连连,天牢里潮湿阴冷,我如何能放心。我只求皇上能让我进天牢里与王爷见上一面,知她一切安好,便可放心。”季悦君苦苦哀求着小太监,大理寺现在已如铜墙铁壁,容不得任何人接近。
“有劳公公和皇上通报一声。”季悦君心急如焚生怕林瑄在天牢里受了委屈,只好苦苦相求。
小太监心里着急,刚想说到,“皇上——”二字便急忙又跪了下来,“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哼——我这老太太到要听听我这好皇孙说了什么。”太皇太后拄着熙凤仗,铁青着脸伫立在季悦君身边,声音里全是不满。
“太皇太后恕罪。”小太监吓得急忙磕头。
“悦君拜见皇祖母。”季悦君见这小公公可怜,忙劝道:“皇祖母心善,且饶了这小公公吧。”
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