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马超将拓跋俊从大秦境内救回来以后,刘欣就已经意识到让游牧骑兵假扮马匪的事情早晚会被人识破,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如何进行善后。汉人多好面子,但并不代表其他民族就不好面子。拓跋俊杀了这么多帕提亚人,总要给别人一个交代才说得过去,而他手上恰恰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很快,一队亲卫押过一辆囚车,囚车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戴着手铐脚镣的金发男子。看到这个金发男子,克莱娅姐妹眼中顿时充满了怒火,齐声大喊:“塞里卡!是塞里卡!”
刘欣抬了抬手,示意姐妹二人安静下来,这才转向那几个帕提亚使臣,说道:“那些马贼来自大汉北方的草原,他们本来都是些淳朴的汉子,正是受了此人的挑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可认识此人?”
那几个帕提亚使臣都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刘欣朝克莱娅招了招手,说道:“你来告诉他们。”[
克莱娅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是大秦帝国元老院的长老塞里卡公爵,他就算烧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塞里卡自从被大汉俘虏以后,刘欣对他还算优待。塞里卡没有关押地阴暗的天牢里,而是被单独关押在飞虎亲卫的军营里,因此外人很少知道塞里卡的存在。
大汉军队的伙食很好,甚至超过了许多殷实之家,而飞虎亲卫的待遇在军队当中又是最高的。塞里卡每天吃着与飞虎亲卫一样的伙食,又缺少运动,已经比被俘的时候胖了许多。而且为了解决他的生理需要,刘欣还让人从大秦买来两名女奴,每到晚上便来给他陪侍。
尽管如此,塞里卡还是时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返回大秦。但是军营里本就戒备森严,他是一点机会也寻不到。忽然就在前几天,亲卫们拉来了一辆囚车,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将他押了出去。却没想到一路西来,居然到了帕提亚,离他朝思暮想家乡只有咫尺之遥了。昨天晚上,刘欣特意和他谈了很长时间,并且承诺,只要他肯低头认罪,就送他归西。
这些年被关在长安,塞里卡已经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只是对于汉语中的许多意思并不理解。在他想来,归西和西归那就是一个意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所以,即使面对着帕提亚使臣,塞里卡也是全盘认罪,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刘欣对塞里卡的表现非常满意,他悄悄朝身后的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们走上前来,将塞里卡从囚车里拖了出来。塞里卡还以为刘欣要履行承诺,放他“西归”,却不料亲卫们撬开他的嘴,塞进胡桃,然后找来一根长长的铁链,将他吊起在辕门下面。
塞里卡情知不妙,拼命挣扎,却已经济于事。
刘欣转身对克莱娅姐妹说道:“你们想不想报仇?”
克莱娅姐妹齐声说道:“请陛下允许我们亲手斩下他的人头,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刘欣笑了笑,说道:“你们跟随康居王太后习练骑射,朕今天想考较考较你们的技艺进展如何。来人,取弓箭来!”
对克莱娅姐妹来说,贴身肉搏是她们的强项,射术虽然也练习了一年有余,却进展不快。看刘欣的架势,是想让她们用弓箭报仇,克莱娅不由紧张起来,说道:“陛下,奴婢恐怕一箭难以中的,还是让奴婢用刀吧。”
刘欣哈哈笑道:“妨,妨。一箭射不中就射两箭,两箭射不中就射三箭。朕给你们每人一壶箭,总不至于两壶箭全部都射不中吧。那样的话,也是他命不该绝。”
克莱娅姐妹不由大喜,向刘欣称了声谢,各自取了弓箭瞄向吊在辕门下的塞里卡。一阵梆子响,姐妹二人一齐松手,两支箭同时向塞里卡射了过去。这姐妹二人的箭术确实让人不敢恭维,隔了不过五十步远,克莱娅仍然一箭射空,玛莉亚一箭却射在塞里卡的小腿上。不过,这两人的力气都大得出奇,玛莉亚这一箭竟然从塞里卡的小腿中穿过,留下硕大一个血洞。
姐妹二人并不停手,一支支满带着仇恨的利箭射向塞里卡,整整六十支箭,倒也有四十多支中的。塞里卡全身上下插满了羽箭,犹如一只刺猬。虽然没有一箭射中要害,但是浑身是伤,塞里卡的血液都几乎流干,眼看着活不成了。
刘欣轻轻拍了拍巴掌,对几名帕提亚使臣说道:“首恶之徒塞里卡已死,朕也算对你们有个交代了。”
一名帕提亚使臣忽然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你说此人是大秦贵族,可有什么证据?谁又能够保证他不是你随便找个人假扮的?”
本来就是大家互相弄个台阶下的事情,这个使臣却非要刨根问底,沮授顿时就变了脸色,大声喝斥道:“大胆!竟敢质疑我们陛下说的话,实在礼之至!来人,将他拖……”
“算啦。”刘欣摆了摆手,喝退正要上前拿人的亲卫,颔首说道,“公与,咱们天朝上国,又何必与这些小人一般见识?塞里卡是大秦帝国的长老,而且贵为公爵,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就让他们把塞里卡的头颅带回去,自己找人认一认,不就知道真伪了?”
几个帕提亚使臣不敢再多说什么,背起装有塞里卡首级的包袱,连夜赶回了埃克巴坦那。雷米图捧起这颗血淋淋的首级看了半天,终于点头说道:“殿下,此人确是大秦帝国的长老塞里卡疑!难道阿尔达班得到的消息有误,咱们错怪了汉人?”[
原来,雷米图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