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的担心不无道理。别看长安现在没有襄阳繁华,市面上的物价也比不了襄阳,但只要一旦定都长安,那里的地价、物价都会飞涨。如果是以前,刘欣完全可以让黄月英住在自己家中,多张嘴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嘛。
但现在不同了,刘欣一家进了长安以后,是打算住进皇宫的。虽然两家沾些亲戚,但是,即使黄月英是去探望她小姨,没有特别的恩典,想要在宫里留宿一晚也不能够,更不用说长期住在宫里了,这就是规矩,谁也不能随意改变。
本来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住校。对于一些家境贫寒的学生,如果住校的话,食宿费用是可以全部免除的。黄承彦当然不符合免除食宿的条件,但是那点食宿却也微乎其微,他们家还是负担得起的。只可惜黄月英是个女孩子,住校却非常不合适,黄承彦和蔡玥夫妇也不可能放心,这一个选择直接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蔡玥非常清楚自家的家底,不要说长安了,就是在襄阳城里,也只能时常寄居在蔡家,听了刘欣的话,不由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承彦担着黄家的家主,月英求学的一点盘缠想必还是能够凑出来的。”
蔡珏没好气地说道:“大姐,你就别再提什么黄家了,自从黄祖与我家老爷作对以后,黄家便每况愈下,现在全靠姐丈一人撑着,你还能指望他们吗?”
从前的荆州,黄家是与蔡家、蒯家齐名的大家族,其地位甚至还在另外两家之上。作为黄家的家主,黄祖早就当上了江夏太守,而江夏在整个荆州也是可以排进前三名比较富裕的郡府,那时候蔡瑁、蒯良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随着刘欣入主荆州,逐渐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形势发生了突变。及时投效刘欣的蔡瑁和蒯良都渐居高位,而黄祖因为选择了对抗刘欣,连带着整个黄家也是日益凋零。
当年蔡玥嫁给黄承彦的时候,蔡珏还只是个小毛团儿,而黄承彦却已经是一代名士,黄家更是有如日中天,当时这桩联姻被人传为美谈,如今却被蔡珏嗤之以鼻。蔡玥的脸上微微一红,便有些挂不住,但又发作不得。
刘欣感觉到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不由笑了笑,说道:“黄家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倒也怪不得承彦先生,只是承彦现在身为黄家的家主,却也应当为黄家的前途着想。”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蔡玥既然嫁了黄承彦,那就是黄家的人了,自然要向着黄家说话,忍不住叹息道:“刘大人说的是。我家夫君过去喜欢悠闲自在,如今不得已担了个家主的名份,只可惜黄家子弟大多不学无术,难成大器。承彦他费尽心思,也吸是徒叹奈何。”
其实有一句话蔡玥没有说出口,黄家后辈中也有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那就是她的女儿黄月英,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荆州是刘欣起家的根本,他对于荆州几个大家族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大姐,珏儿,襄阳的王家你们想必都听说过吧。”
蔡玥姐妹一齐点了点头,但是却满脸的茫然,不知道刘欣忽然提到王家是什么意思。当年蔡、李、蒯、王并称襄阳四大家族,但是李家因为惹恼了刘欣,惨遭灭门之祸,现在只余下三大家族。但是,蔡、蒯两家是老牌世家,彼此之间多有联姻,而王家却是近二十年才发展起来的,家族中也没有什么显要的官吏。如果一定要说王家和官府有什么联系,那就是他们有一个女婿叫张郃,是刘欣义弟兼大将。
刘欣笑着解释道:“世界上可以发达的路千千万,并不是只有出仕这一条。王家能有今天,全靠着他们选择了经商作为他们发展的道路。这样一来,既不用与蔡、蒯两家争夺官府的那点位置,也不用和李家争夺有限的田地。黄家虽然没有几个像样的子弟,但同样可走经商这条道路。而且有刘某的亲自扶持,你们想不赚钱都难。”
蔡玥不由精神一振,有了钱,黄家就可以在长安城里买地建宅子,黄月英也就没有什么困难了。不过,她终究是个女流,这样的大事自然得由黄承彦来拿主意。蔡玥慌忙起身说道:“民妇在此多谢大人。待民妇回去问过承彦以后,再来答复大人。”
刘欣呵呵笑道:“那刘某就不留大姐吃饭了,给蔡和的委任状还麻烦大姐一定带到。珏儿,我还有事,你替我送送大姐吧。”
蔡珏翻了个白眼,说道:“大姐难得来一趟,你怎么就把人往外赶了。”
蔡玥赶紧说道:“妹妹休要如此说,还是大事要紧。”
刘欣却已经笑着转身向前面去了。不一会儿功夫,沮授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州牧府的书房。刘欣今天的心情仿佛特别的好,笑呵呵地说道:“公与,来,快请坐。”
沮授倒也没有和刘欣客气,拱了拱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主公召唤属下前来,有何事吩咐?”
刘欣颔首说道:“也没什么大事,请你来帮刘某起草两道命令。第一道命令,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凡七品以上的官员,没有成家的,都必须娶当地女子为妻,已经成家的,必须纳当地女子为妾。”
沮授一愣,问道:“主公这是何意?”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公与,你听我把话说完。七品官员娶一名当地女子,六品官员娶两名当地女子,五品官员娶三名当地女子,以此例推。有违此令者杀无赦!”
沮授吓了一跳,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