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马哥?还有啥大新闻,给兄弟念叨念叨。”安老四三十来岁的人了,叫马宁当哥一点都不别扭,自然的很。在看守所里,一切都以低位论高低,你在外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号里的地位。
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每天念叨的新闻可能都是陈年旧货,每一个新进号子的在押人员,进号以后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大家讲解最近发生的新闻。如果进来的是个道上混的,那就要盘好关系,不能乱说,免得这间屋子里有敌对的人,那以后免不了要受折磨。
主要是这里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等待是一种折磨,这一群人没事的时候就是互相抬杠,并以此为乐趣。话题大部分是江湖中的传言,如当年某某大哥曾约我一起吃饭喝酒,我当时混的也不错等等。还有就是现在的国家大事,持各种观点的都是瞎起哄,反正就是你说东我必须说西,谁也不能压过谁。
马宁拿根烟丢了安老四一下,笑道:“能有什么新闻,就是这事还没完,过来找我的麻烦,挨揍了就算完了吗?那以后都来挑衅我,准备挨顿揍就能出名,那我岂不是得忙死,得罪我就得拔根去苗,一搂到底。”
马宁这句话自此就从看守所里穿了出去,尤其在闲散的混社会的人心中,影响颇大。本来马宁就从外边干了几次了,这次名声更是传的远了,马宁这两个字,以后就是一块招牌了。这块招牌不单是金字招牌,并且有刺,摸不得,谁要是伸手,扎了手可别怪别人没提醒。
这次小张他们一共来了八个人,医院那边采集口供的还干完,粉碎性骨折碎的比较厉害,大夫们很是挠头。三例手术一起做,大夫不够用,还从二医院借过来几个人,不过手术也进行的极为缓慢。
杜子峰已经带人到了医院,本想进去探望一下火峰,然后嘱咐一下千万最一定要紧,不能乱说话。可是这次把手的刑警一点面都不给,就连副局长打过电话来都不算数,必须是这次主办案子的小张点头才行。
刚才小张早就料到了医院肯定会有外人去打探消息,早就下了严令,除非小张亲自打电话,否则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绝对不给接近病号的机会。这次杜子峰有点上火了,心里憋着劲撒不出来。火峰他们失败本来就让他感到恼火,看守所里除了开始李宁涛掏电话匆匆说了一声,就在也联系不上。再加上医院这两个小警察好像得了什么圣旨一般,要是往日他早就开口大骂了,连副局长的面子都不给,这身衣服就得想办法给你扒了。
可是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了,自从弟弟被打开始,这一步步的计划都陷入了被动,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杜子峰无奈之下,给他老爷子提前打了个预防针,没有隐瞒一点,全都如实交代了。
“行吧,知道了,到时候把你交出去就算完了吧?”话筒那头威严的声音让他不敢有别的想法。
“是的,爸,真的事情败了的话,我会去自首的,绝不连累家族。”
“嗯,还没走到那时候呢,等等看吧,不过你先把生意交到你大哥手里,做完以后来集团找我。”
“好的爸爸。”
杜子峰放了电话,心里万念俱灰,这是自己亲老子吗?这事不大不小,就算全都漏了也不过算是个行贿,火峰他们的事情,最多算是个指使,但是没有造成后果,也严重不到哪里去。怎么说起来从弟弟杜小猫开始,这边的人就在不断地往骨科送,不能全说是受害者,最起码不能算是行凶者吧。
老爹毫无感情的语言让他心如刀绞,为什么那么信任大哥,自己家人都不护住,这传出去让外人怎么说?说你杜家子弟都别嚣张,出了事情你老爹不管,自罪自受都靠自己扛着,那得多丢面子,以后杜家这块招牌还能抗不去吗?
与此同时,小张已经查到了监控的问题,调号签字是李宁涛,监控室值班还是他,监控丢失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在场,那说明什么?别说已经干了四五年刑侦工作的老警察,就是个警校刚毕业的小警察也能看出问题,你李宁涛要是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就不用下班了,直接就能把他拘留了。
“李指导,这个调号申请,为什么?一调三个,除了你签字之外还有谁知道,你和副所长和排长都通过气吗?给我个理由吧。”小张和李宁涛隔着一张桌子,很客气的问道。这里是所长的办公室,一把手和副所长都在边上坐着,并不是以对待嫌疑人的方式进行询问,应该是一个案件同事之间的相互交流。
可是小张的语气生硬冰冷,早就超过了相互交流的程度,已经是在问口供的方式。
“哎,小张,案子只是一起普通斗殴吗。有必要往上提升吗。咱们所里的领导都是局里调过来的,社会上关系也多,难免有些人情世故的交往,就没必要深究了吧!”一把手坐在办公桌后边,带着一股笑意对小张打圆场。这个案子的后继程度全在小张控制,如果把斗殴伤害的案子弄清楚了,追究两边人的责任就行了。
可是小张的矛头一转,对准了李宁涛开炮,这是很让看守所难堪的事情。不光李宁涛,在屋里的中层领导,哪个没给别人调过号?也出过一些事情,但是没有今天这么严重,以前都在看守所内部化解了,所以大家对此事都没当回事。
“所长,不好意思,咱们是一个系统兄弟单位,并且很多都是以前的同事,小张今天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