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对上叶檀的眼,依旧是那恬淡平和的模样,“父亲待澜儿甚好。”
“你我虽不是亲生,可这些年,你在侯府,我可是什么也没有亏待于你,整个侯府都知道,二小姐是侯爷最疼爱的女儿。”叶檀继续道,自从九年前,叶澜进了靖南侯府,各房夫人都颇有微词,大夫人和慈儿甚至将她视为眼中钉。
许多事情,他心中了然,但因着九王爷的交代,他却是夹在中间,尤其为难。
他人前护着叶澜,可慈儿终归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父亲对澜儿的好,澜儿会记得。”叶澜开口道,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叶檀虽是九王爷的人,按九王爷的吩咐办事,可他对自己,确实没什么刁难,平日生活上,也有诸多照顾。
如果说靖南侯府是百里弋给她设的一个囚牢,那么,这叶檀身为‘狱卒’,是极其善良的!
可狱卒,总归是狱卒,不是吗?
“记得就好,慈儿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上次,御灵山的事情,定是她不对在先,我也按你的意思,对她教训了一番,父亲请你看在我的面儿上,别和她计较。”叶檀语气里,多了一丝恳求,他明白,慧慈容不下叶澜,根本原因,是在于自己对叶澜的疼爱,可有些事情,他却是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又何从解释?
叶澜敛眉,“父亲放心,御灵山,姐姐想置澜儿于死地,可叶澜不是记这些小仇之人,这事儿过了,便也就过了,只要日后,姐姐对澜儿无加害之心,自会相安无事。”
叶慧慈从来都没有被她放在眼里过,这些小仇小恨,她从来都不会记着,因为,她必定当场就报了,而她所记的……脑中浮现出那一夜的血色大火,攥着绣帕的手,倏然收紧了几分,就连眼神,也多了一丝凌厉。
叶檀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怔,澜儿的意思,是慧慈不再找她麻烦,她便可以相安无事,那若是慧慈对澜儿再生歹意,那么……
眉峰皱了皱,叶檀心里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不知道当年九王爷交给他的这个女娃,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他看着叶澜,总是觉得,这女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叶檀没再在漪澜院留多久,便离开,离开之后,他确实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叶慧慈那里,天色刚暗了下去,偌大的院子里,便传来女子哭天喊地的声音。
“你不要过来……芳兰,我没杀你,不是我……”
“叶澜,你这贱人,你怎么不死?你怎么还不死?该死的是你……不,你别找我,我没有想杀你的……是芳兰,芳兰自己的意思啊……跟我没有关系……”
那声音,从房里传出来,透着那么一丝诡异,府上,除却大夫人信任的几个丫鬟,其他人皆是不得靠近这院子分毫,叶檀进了院子,便看见几个丫鬟都在门外站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忧愁,隐约夹杂着些恐惧。
最开始,她们都知道大小姐是自己的幻觉,才会胡言乱语,才会以为自己看见鬼魂。
可时间长了,每夜都听见大小姐这番言语,她们竟也觉得,周围似乎真的有芳兰的鬼魂存在,她们也是害怕。
看到叶檀,几个丫鬟慌忙的跪在地上,“侯爷……”
叶檀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径自走到房门口,推门而入,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亲自来看慈儿,入眼,便是瞧见叶慧慈蜷缩在床的一角,头发散乱,双手张扬的乱舞着,偶尔抬起眼,那眼里的恐惧,衬着苍白憔悴的脸色,甚是狼狈可怜。
“你走开,走开,不要来找我,求你,不要来找我……”叶慧慈将头埋进了双腿,似乎因为剧烈的动作,牵动到了背上的伤,又是引得一阵痛呼。
“慈儿……我的慈儿,娘在这里,你别怕,没有人敢伤害你,你身上有伤啊!”大夫人想上前,恨不得替她分担那份痛苦,这么长的时间,大夫都看过了,竟是没有半分好转啊!
她的慈儿,怎么这么可怜!
都是叶澜,都是拜叶澜那女人所赐!
她若是死了,便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了!
似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大夫人闻声看去,看到靖南侯,心中禁不住一怔,心里的委屈与心疼,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
“老爷……你看看慈儿,她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可如何是好啊?”大夫人扑上前,攀着叶檀的腿,哭诉着。
“大夫怎么说?”叶檀敛眉,眸中的颜色越发深邃了些。
“大夫……大夫都是束手无策,老爷,咱们的女儿好生可怜,竟受这等罪,吃这等苦。”大夫人哭得更是凄厉,“能找的大夫,我都让人找了,慈儿可该怎么办才好?”
那些来看诊的大夫,都好生打点了一番,可有些大夫,她终究还是不敢去请,若慈儿挨了家法的事情一传出去,那么,慈儿对叶澜的算计,那些人也能探得出来。
这样一来,慈儿的好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啊!
突然,大夫人的眸子一凛,眸中激射出一道厉光,咬牙切齿的道,“老爷,都是那叶澜,若不是她……”
“够了!”叶檀厉声喝道,强势的打断大夫人的话,“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得很,到底是怪谁,你心中有数,你这个做母亲的,如何管教的女儿?那等残忍的事情,慈儿竟也做得出!一切都是她活该,叶澜若是死了,你们母女二人,定也会偿命!”
不仅仅是她们母女,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