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智文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伸出食中二指,戳了戳压在额头上的黑色礼帽的帽檐。(.)雷老大吃惊地盯着谭智文看了一会,吃不准他是什么路数,悄悄地把手伸向了自己腰间。
他还没碰到腰间的手枪,就听得谭智文冷冷地道:“雷老大,今天可是你过生日的大喜日子。怎么,你还准备在你生日喜宴上掏出枪来吗?”
雷老大身子一哆嗦,硬着头皮问道:“这位兄弟好生眼生,不知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好汉,还请赐教!”
谭智文冷哼一声道:“雷老大,你给我带的货呢?今天我可是来收货的。”
雷老大心中惊疑不定,他实在想不起,自己的脚行最近给谁捎了货而没有做到。一院子的雷家人,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都紧张地瞅着谭智文和雷老大。
谭智文不紧不慢地喝着酒,雷老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跳了起来,拨出腰间的手枪,指着谭智文道:“你……你就是那个在城门口害我的人!小子,我找了你好久了,那次你可把我害苦了!”
谭智文冷冷地道:“雷老大,我怎么害你了?”雷老大怒不可遏地道:“小子,你让我帮你偷偷藏一枝枪进来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拿那张特别通行证来算计我?”
谭智文不屑地道:“雷老大,你好歹也算江湖上一号人物,怎么说话这么没脑子?我给了你特别通行证,你不感激我,怎么反而说我害了你?”
雷老大怒道:“小子,亏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事!皇军知道有抗日分子妄图混进哈尔滨,故而在城门口设卡。有特别通行证的人,便是抗日分子。我不明就里,你把这张通行证给了我,让我被皇军抓了,你就堂而皇之地混入了城。”
“小子,你可真会算计。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与大日本皇军作对的抗日分子,今天你落在了我手上,你就休想离开。”
谭智文冷笑道:“雷老大,真没想到啊,你做这****的汉奸,还可真的铁了心。看你这一屋子十几口老小,我劝你还是不要连累了他们。雷老大,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解决吧!”
雷老大听得谭智文的意思,似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轻蔑地要让他自尽,这一口气哪出得来?
他虽然也害怕自己的亲属受到意外伤害,可这时枪在他自己手里,谭智文手中除了一双正在喝酒的筷子,并不见其他武器,因此,雷老大虽然心中气恼,倒也并不显得十分惊慌。
他虽然投靠了日本人,可他毕竟只是个江湖人物,也担心日后小鬼子要是离开了,会有许多人找他算账。因此,雷老大虽然欺行霸市,可碰到有背景的人,倒是从不把事做绝。
他看着仍在淡定喝酒的谭智文,被他的那一股旁若无人的气势震慑住了。雷老大害怕谭智文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存在,若是自己一时动怒,枪杀了谭智文,要是惹得对方报复,这日本人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家,那可真就大难临头了。
他强忍着胸中怒气,对着谭智文一抱拳道:“这位兄弟,有什么事好商量!兄弟的手枪让皇军给没收了,这是我万通脚行之过,若兄弟见谅,我雷老大愿出两根金条抵过。”
谭智文不紧不慢地道:“雷老大,你这么动刀动枪的,不怕你家人担心吗?雷老大,我劝你还是让你家人先回屋子后再来说话吧!”
雷老大听得谭智文说话似乎并不是没有余地,想想他的话也有道理,便回头命令院子中的十几口人,都退回到屋子中。
那些人刚躲进屋子,谭智文便道:“雷老大,你甘心作汉奸,死有余辜!只是我谭某人,从不滥杀无辜。你放心,我只取你的狗命,你的家人,我会全部放过他们的。”
雷老大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情知不妙,刚举起手臂,正准备对着谭智文开枪,却不注谭智文手臂一扬,一道白光闪电一般袭向了雷老大。
雷老大根本来不及反应,谭智文扬手劈出的洒杯,已经砸在了他的面门上。雷老大只觉面门上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模糊。
他挣扎着想对着谭智文方向开枪时,却陡觉手臂一痛。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谭智文早已绕到了雷老大身边,反手一扭,‘喀喇’一声,折断了雷老大一条臂膀。
雷老大杀猪般的嚎叫声中,谭智文已经劈手夺过他手中的枪,抵在雷老大的额头上,连开了两枪。
血水喷溅在了谭智文的胸口,他皱了一下眉头,扯下雷老大的一片衣襟,在自己身上擦了一擦,扔在了地下。
枪声一响,雷老大倒在了血泊中,把躲在屋里偷看的十几口人,吓处没命似的惊叫起来。谭智文不敢多作停留,他心中十分清楚,枪声响起,不多久,雷老大万通脚行中那些打手和小鬼子的宪兵,甚至是伪满州国的警察,很快便会赶到现场。
谭智文拉开院子门,大模大样地消失地夜色中。他很快便回到了李家大院,见到李家大院中一切如常,谭智文不禁松了口气。
他刚打开菜窖盖子,来到下面时,煤油灯突然亮了起来。谭智文惊讶地发现,老李竟然坐在了菜窖中的小床上,正紧盯着自己看着。
看到满身鲜血的谭智文,老李只是淡淡地道:“小谭,你回来啦?身上这个样子怎么见人?把床上的衣服换了。”
谭智文意外极了,他没想到老李竟然会如此照顾他。谭智文想到了杭三哥关照他的话,要是发现能团结的抗战力量,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