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父皇.喝了它吧.喝了您的病就会彻底好起來的.”元懿天德似是在说着咒语.瞳孔发亮地瞅着早已气得从龙榻上坐起的玄刚皇.
玄刚皇盯着他的眸色沉了几分.虽然一脸的病态.但目光锐冷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他刚想张嘴.元懿天德却正好将汤匙一把塞进.
一边动作.一边说着:“父皇以为儿臣会沒有布置就孤军闯入吗.您未免也太小看儿臣了吧.这么些年.儿臣一直输给九弟.差的便是一个‘狠’字.如今是父皇您教会了儿臣.儿臣自然要在您面前好好展示一番.”
说着.他将汤匙用力一塞.幸亏玄刚皇反应还算灵敏.立即咬紧牙床.不让毒药渗入口中半分.元懿天德又岂会错失这一良机.笑容泛滥:“儿臣劝父皇还是不要挣扎了.越挣扎只会越痛苦.”元懿天德越发地加大力度.愣是扳开了玄刚皇紧闭的唇齿.面上泛起得意的神情.
突然.“啪”地一声.汤碗落地.殿内传出清脆异常的响声.
元懿天德只觉自己被人狠狠从背后拽了一把.手中之物沒有端稳.硬生生碎了一地.他恨极了这个半路杀出來的人.坏了自己片刻即成的好事.岂料正想回头一看.迎來的却是当头一掌.元懿天德带着怒意晕厥.模糊的视线里.身影眼熟.惊讶非常.
“咳咳咳”玄刚皇不免大咳起來.将方才被灌入口中的毒药全然吐出.这才定下心神.抬眼望向來人.
眼见來人官袍加身.身形修拔.五官清秀.剑眉微挺.玄刚皇长舒一口气.沉声喊道:“崇远啊.多亏的有你.要不然朕可真要被这不肖子给……”
怒气愈盛.萧崇远垂眼看了躺在地上的元懿天德一眼.收起意味深长的神色.走近.笑道:“保护皇上.是微臣职责所在.不足挂齿.倒是微臣來晚了.还请皇上恕罪.”说着.便要跪下.
“诶.爱卿护驾有功.何罪之有.快快起來吧.”玄刚皇声音虚弱地说道.
萧崇远立起.过了好一会儿.玄刚皇才又开口:“崇远.你來得正好.替朕去宣旭儿明日进宫.”说罢.便躺下闭目而眠.
“臣.遵旨.”萧崇远轻声回应.拱手作揖.眉间微凛.这才命人将元懿天德抬出去.自己慢悠悠地退出寝殿.
第二日清晨.朝堂之上早已言论沸腾.大臣们兀自乱作一团.
“哎呀.皇上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到现在还不上朝哇.”一人捋着胡须面带忧色地开了头.
“就是啊.我可听说皇上病重.怕是……”
那人正说着.立马被旁边的吏部尚书摇手打断:“诶.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说错了可是要杀头的.”
那人辩解:“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这么多年了.皇上从不晚起.早朝也从未推迟过.可现在你看……”
“谁说不是呢.可偏偏这个时候.冉丞相也染了病.都已经好几天沒來朝见了.”另一位大臣插进來.
“诶诶.你们看.萧御史來了.”不知是谁开口喊了一句.将众人的目光皆引到了风采奕奕的來人身上.
诸位大臣先后拥了上來.争先开口:“萧御史啊.你可算是來了.皇上这……到现在还沒出來.这太监拦着也不让进去.真不知里头情况如何啊.”
看着群臣不打自乱.萧崇远淡然一笑.安慰群臣:“莫急莫急.我刚刚看到太医进去了.想必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再等等吧.”
“出來了.果真如萧御史所说.出來了.”瞧着那太医出來时面带愁容.摇了摇头.群臣心中一紧.萧御史再三询问下.太医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來:“唉.皇上已然病入膏肓.恐怕是……唉……”又是一叹.
“这……怎么会这样啊.这可怎么办哪.现如今太子被废.尚未立下新太子.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哪.”
群臣大慌.喟叹之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自玄刚皇的寝殿走出.众人目光转移.且听她娇声开口:“皇上说.宣九王爷觐见.”说罢.那宫女与萧崇远暗自交换眼神后退下.
“啊”冉云昕惊叫一声.一滴鲜血自玉指冒出.碧儿立马闻声而來.
“秀.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冉云昕耳边尽是碧儿急切而温柔的声音.
冉云昕坐在梳妆台前.眼前正摆着面铜镜.一枚簪子落在地上.她将食指从口中拿出.笑着抬头:“沒什么事.不过取簪子的时候.不小心刺伤了手而已.”
“秀怎的如此不小心.莫不是有心事.”碧儿拾起地上的莲花玉簪.望着她那有些苍白的脸.不安地问道.
冉云昕一时愣住.笑容也略显惨淡.“也算不得有心事.就是今天这一大早心头便有些忐忑.却又说不上什么缘由來.”顿了顿.望向窗外.“这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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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这边请.皇上已在殿内恭候多时了.”一位看起來有些眼生的宫女推开了门.待他进去之后.随即又掩上了.
元懿弘旭奉旨进宫.虽然由于玄刚皇曾做过不少伤害冉云昕的事.他与玄刚皇算是撕破了脸.但听闻他重病在身.连早朝都沒上.终究还是來了.
殿内寂静无声.自己的脚步声听得尤为清晰.
行至床前.元懿弘旭酝酿许久.冷冷开口:“不知父皇找儿臣來有何事.”
龙床之上.躺着一人.却沒有半点回应.
元懿弘旭瞳孔一缩.沒有看他.只漠然说道:“父皇若是无事.那儿臣就告退了.”说着.便要挥袍离开.
不料.却听得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自背后的龙榻之上传來:“九王爷专程前來.岂能说走就走.”
元懿弘旭大惊回身.眼前粉末四散.骇然抬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