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没有生气。
只是莫名的伤心,莫名的疼。
该来的总会来的!
就算他不愿意,她们总归是他的妻子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到她们那里过夜?
夫妻事,那是迟早的事,同‘床’共枕,那是天经地义—芑—
将来,她们更会为他生儿育‘女’,会有许多印烙着他们影子的孩子成为公子府里小主子,会相扶相守一辈子。
这么一想,她忽觉得冷,觉得‘乱’。
她想去睡猬。
等坐上‘床’,才记起这是他的‘床’,这是他的房,这是他的世界。
是他强自将她留在了这个不熟悉的世界里,在她有点习惯了他以后,他一转身,成为别人的相公,别人的夫君,而她只能看着他们恩爱结发。
几个‘女’人,一个夫君,这样的情况,在名‘门’世族,那是稀松平常的事,可为什么她觉得如此的肮脏!
她一直就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子,怎么就遇上了这样一个脏兮兮的男人,怎么就对他动了心思?
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拼命的想拍掉身上沾上的那些“脏”,拼命的擦着嘴巴,突然觉得昨夜那个‘吻’,让她觉得恶心。
她跑去倒水,一个劲儿的漱口,可是,再怎么漱,她都能感觉到他探进她的世界与她纠缠的悸动。
她怒了,一把将茶盏扔了出去,静静的房内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守在‘门’外的东罗听到了这个动静,一凛,立即自角落里跳起,敲‘门’急问:
“小主宗,怎么了?”
东罗平常戏侃的称她为“小主宗”,对她的恭敬也不是装的。
她扑过去开‘门’,看到东罗站在‘门’口,一脸的担忧,她这颗委屈的心,莫名一暖,鼻子莫名一酸:
“东罗,你……你能不能带我离开公子府……我不想待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是因为爷吧!”
东罗静静的看着,试探的问,眼里看到是她满身藏不起来的不痛快——现在,她不是公子青,她的表情很少深藏,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皱眉。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待着了!”
她的脸上,全是憋屈的神‘色’,长长的发低垂直至腰间,让她看起来如此的可怜,如此的无辜,如此的想让人保护。
这份娇弱,会让人心疼。
东罗不说话,半晌后,道:“别怪爷,很多事,爷也是身不由已……”
他想替自己的主子说一些好话,有些词穷,无法做到口若悬河,语气稍一迟疑就被岔开话去。
“我不想知道有关他的事,我只想离开这里!”
她固执的打断,已经钻进牛角尖。
“这事,办不到!”
东罗想都没想就摇头,然后看到她越发的闷闷不乐。他沉默一下,只能语重心长的劝:
“小主宗,你就别闹了,离开这里,你能去哪里?你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爷一直在治你的身子,你还是乖乖住着吧……等以后记起来了再说吧……我跟你说过,只要你用心和爷相处,你会喜欢上他——若是喜欢,就请包容他身上一些无可奈何的缺点……其实,他一直很苦很苦,只有你在他身边,他才会开心一点……”
她没听完,就气鼓鼓“啪”的一下关了‘门’,一团火气上窜下跳的。
离开这里,要到何处去栖身立命,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但是,留在这里,她真是受不了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亲亲我我——
她无法容忍那些所谓的无可奈何。
可是,为什么,东罗要说他一直很苦很苦?
他到底苦什么了?
凭什么自己就能令他开心?
他喜欢她吗?
若是喜欢,他就不该去招惹那些‘女’人……
她讨厌这样的他。
只要一想到他会抱那些‘女’人,会跟她们睡在一起,会和她们做那种亲密的事,她就觉得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觉得又脏又难受。
她真的很想跑去将人揪回来。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如此做,又有什么意义?
他都说了,叫她别喜欢他——若是这么跑去,只怕闹笑话的是自己。
她何必在意他在意的要死。
抓了一件夹裙披在身上,也再理会‘门’外罗嗦的东罗,她找了一个角落蜷起,不知怎的,就落了泪,湿了衣裳,一片凉,最后也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的第一束阳光将她唤醒,她才发现新的一天开始了,只是,她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倚在东窗口的小榻上,依旧是昨夜的单衣,夹裙已掉在地上,炉火也已经熄了,她的身上一片冰凉,房里是‘阴’冷的。
没有人给她披衣裳,没有人抱她上‘床’,也没有人添了碳石,令暖炉烧得更旺,他的房里的里只有一个可笑的她,而他则在别人的榻上一夜颠鸾倒凤,尽享温柔香。
世上的男人多半就是这样子的,她有什么好奢望。
她自嘲一笑,这样的男子,她不会喜欢,她也不会再心动,太脏。
她自顾自梳妆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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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南城迎了上来,小心的瞄着她的神情,被她冷淡的神‘色’惊到——
没了平时的俏皮笑容,脸孔白里透着异样的亮红,眼睛是肿肿的,明显有哭过的痕迹,上写着四个字“别来惹我”。
他咽了一口口水,陪着笑:“小主宗,怎么了?没睡好?呃,想吃